春花春雨對宋綠衣要出府這個事兒非常激動,畢竟這是小姐活到十五歲,被允許了自個兒踏出府門。她們前前後後為綠衣換了不下十套衣裙,最終還是很低調的穿了綠衣喜歡的一身。
長發挽了一束,插了枝綠莖白花的簪子,春花說這是夫人留下來的。
身上穿了綠色抹胸,粉色內裙,外罩粉色對襟上衣,並綠色百褶長裙,粉綠二色交疊,如荷般清新,淡雅,嬌麗。
外麵披了天藍色雲錦大氅,質地光亮,像秋日裏的天空。
帷帽的簷子很大,帷紗很長,戴上去到了膝蓋,幾乎把整個身子都罩住了,影影綽綽的,確實看不清她的臉。
這樣,春花春雨就放心了。
第一回出門去,自然是稟報了老夫人的,說小姐想去逛逛。
老夫人看看天,秋高氣爽的,雖說有了些寒涼,但那陽光看起來暖暖的,著實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便好生囑咐了幾句,讓她兩個丫頭必不能離左右。囑咐了還是不放心,然想了想,這府裏這麼多年,竟是沒有養過暗衛或侍衛。宋山宋水那兩個,是宋天軼在戰場上救下來的兩個孤兒,自小帶著養大,如今給了宋穆炎。
這幾十年的確是太太平平的,宋家握有重兵,又是皇上愛重的愛臣,沒有人非要在太歲頭上動土。許是平安享受慣了,府裏對外的防守都是鬆泛的,老夫人忽地覺著,還是該養幾個會點拳腳功夫的護院才是。
宋穆炎得知綠衣要出門,把宋山派了過來,宋山黑著那張俊臉,叫春花和春雨覺著,好似小姐殺了他爹娘似的。
四人出了府,馬車早就在那裏等候,趕車的宋伯是府裏的老人,是老夫人信得過的人,往常是專門給老夫人趕車的,今天派了他給大小姐駕車,他穿著藏青色棉服,頭上戴著一頂褐色帽子,臉上的神色很是莊嚴,好似趕車於他來說是非常需要認真對待的事情。
春花春雨扶著綠衣進了馬車,宋山坐在了宋伯的身邊,府裏的其他下人興許怕他,但宋伯是看著他穿開襠褲長大的,說是自個的孫子都不為過,於是宋山那張黑著的臉,還緩和了不少。
春花貼心的詢問:“要不要把窗簾子卷起來,小姐也可好好的瞧瞧外麵。”
其實宋綠衣對這些不好奇,在那個新時代,她周遊過世界,再美麗的城市風光都瞧過,古代自然有古色古香的韻致,但其實跟新時代還是不能相比的。但勝在,中國風,是永恒的美,無可替代。
春花見她並未反對,就伸手將窗簾子卷了上去,她和春雨跟著宋綠衣,也是十年不出府,那眼裏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春雨把繡花荷包拿在手裏,仔細數裏麵的碎銀子,自言自語地:“我要買吃的,買吃的……”
春花的手指頭在她額頭上一點,笑道:“這些年何曾缺過你吃的。”
春雨一板一眼地對嘴:“那不一樣。”
宋綠衣點點頭,家裏的食物跟街上的食物的確是不一樣的,她是外賣愛好者,阿姨煮的飯菜偏向於健康飲食,可外麵更偏向於抓人胃口,不健康的食品有著不可言說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