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小米老板,找到線索了嗎?”六子這一覺睡得看樣子不錯,雖然還比較孱弱,說話的聲音卻底氣十足,看來不需要多久應該就可以恢複的八九不離十了。
小米搖搖頭。
三個人重新開始地毯式搜索。
芸寧拿出那首詩的拓本重新讀了一遍,徑自往溪眼處尋過去,可是到了那裏除了幾塊巨石什麼都沒有。小米和六子尾隨而至。芸寧給他們也重新看了一遍那首詩,三個人都感覺這就應該是詩中所提之處,因為這裏地麵鋪滿厚厚的積雪,氣候卻是陽春三月,巨石周遭雪地上橫生出怒放的鮮花,旁邊不多的幾棵樹卻楓葉正紅,不就是詩中所謂“四時冷暖一時享”嘛,可唯獨不見有金蟾,就連癩蛤蟆也沒有一隻。
三個人找了半天又累又餓,隻好坐在溪邊巨石上休息休息,也順便整理思緒,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無意中米小米往溪水中看了一眼,驚叫道:“樹!樹!”芸寧和六子趕緊湊過來也往溪裏麵看,果然水流歡跳中一棵樹若隱若現,而溪眼正正好好就在樹根處——這不就正是“樹下靈溪響潺潺”嗎!如此看來,他們找尋的方向並沒有錯,那麼接下來隻要找到瓊花也就順理成章可以見到金蟾嘍。三個人此刻鬥誌昂揚,眼前仿佛已經滿是勝利的旌旗招展。
本來已經是在希望的田野上了,誰知問題隨即又出現了:這樹隻有在水裏的倒影兒,但是岸上並沒有實物,這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東西究竟是從哪兒映出來的呢?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瞅了無數個來回,也依舊沒有頭緒。六子忽然一拍腦門兒:“你們說,咱們看到的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倒影兒而就是實實在在的樹呢?”
“你是說,樹本來就生長在水中的?!”米小米邊說邊把手伸進水裏,想要摸摸看能不能摸到,結果發現溪水看似很淺但幾乎她的整隻手臂都伸進去了也沒有碰到那棵近在咫尺的玉樹。
“看來,隻能下水去探探了。”六子看到這種情況,深吸一口氣凝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看樣子他已經準備親自下去一探究竟了。
“小米老板,你們在上麵等我,這水的深淺就讓我來蹚蹚。”說完,一躍跳入了水中。
米小米和芸寧發現,隨著六子跳入水中,六子那麼高大的個子竟然在水裏變小了,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微縮的世界一樣。
六子向水下遊去,忽然意識到水下竟然是另一番天地,身邊出現的一處處奇景目不暇接,令他忘記了傷口的疼痛,他奮力向樹的位置遊去,到了近前,這真的是一棵世上罕有的玉樹,整個樹幹通體紫晶透亮,樹上葉片碧綠欲滴,隨著水流波動,葉片也有韻律地擺動碰撞,發出極其動聽的叮當脆響,偶爾有葉片悄然落下,新的葉片便倏然生出,賞心悅目的新綠之色不禁使人心曠神怡,六子忍不住伸手在隨意撈了一把,竟抓起數片落葉,拿到眼前打眼一看,心中一震,這竟然都是上品的古玉,隨便拿出一片都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加之葉片鬼斧神工的自然紋路,估計僅一片玉葉拿到黑市就可以買到十幾萬的價格,不由心中竊喜,心說這趟真是沒白走,就這一把葉子也夠吃一陣子了。不過他不敢貪戀眼前的滿地玉葉,無奈地向地上看看,徑直向紫晶樹幹遊去。
來到樹幹的近前,六子一眼就看到了樹底下臥著一隻碩大的金蟾,六子樂的心裏開了花: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著就去捉那隻金蟾,沒想到還沒靠近,金蟾身後突然竄出一隻大大的妖豔的花兒,花萼直奔六子的臉抓過來,幸好六子應變能力好,才算逃過一劫,不過他頭上的頭燈就寄了那花兒的五髒廟,想來不太好吃,隻見那花兒左搖右擺了半晌,才重新瞄準六子的方向,花萼更是躍躍欲試仿佛不飽餐一頓誓不罷休的樣子。
六子轉念想了想,把自己的外衣脫下,包了大大一團玉葉,做成個人頭的形狀,小心地用手舉著搖搖晃晃引誘那朵花來攻擊,到底是植物沒有靈長類的智慧,隻一會兒就中計了,這可真不好消化!六子趁它搖擺著消化“食物”的空當兒,以火箭的速度衝過去直取金蟾。頓時,整個水下猶如要塌陷一般開始地裂樹搖,六子懷抱金蟾趕緊往上遊。一直在水上觀察的小米和芸寧心裏不禁替六子捏了把汗。
六子上岸的時候,水下已是一片渾濁,原來叮當歡快的水流此刻已替換成怒吼咆哮似乎是在向入侵者表示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