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魎講述那個故事的時候，是懷著最沉重的恨意和不甘心的。
沒人能在碰觸到傷疤的時候，能避免不去想它。
就算是瘋子的夜魎也不例外。
所以許無雙是知道這個故事是真的。
但她為何要那樣說呢？
當然是為了激怒她。
戳她痛處。
因為那是夜魎的不可原諒之處。
“你有什麼資格可憐我！現在整個世界都將毀滅，你還有心情來可憐我？”
她作為罪人，不該跪下來請求別人的原諒嗎？
或者發了瘋一樣，向她報複嗎？
“你不攻擊我……不會是想要殺了小時候的我吧？”
她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
是啊，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就是殺了小時候的她，這樣以後的她就不會變成了夜魎，沒有了夜魎，一切都會結束。
可她會嗎？
夜魎之所以敢這麼說出來，是因為她猜中了許無雙的心。
“你不敢殺，對嗎？畢竟現在的我，隻是一個無辜的人。”
你不能因為別人即將犯下大錯，就因為還沒發生的錯，去懲罰一個人。
她還沒作惡，不是嗎？
而此時的她，隻是一個弱小的……可憐蟲，她什麼錯都沒有，她能因為這樣就去殺了對方？
做不到吧？
“你說得沒錯，我做不到。”
許無雙直接承認。
“我也不會殺了小時候的你。”
夜魎一怔。
她承認得太幹脆了一點。
有點讓人不放心。
許無雙甚至還笑了。
她這一笑，簡直莫名其妙。
“知道我為何不殺小時候的你嗎？”
因為啊……
許無雙的笑立刻變得礙眼極了，這讓夜魎很不爽，明明一開始掌握節奏的人是她。
“因為……你太可憐了，那麼可憐，我這麼有同情心的人，是不能向她下手的。”
夜魎：……
怎麼每個字都認識，說出來就讓人覺得那麼奇怪呢，她還笑。
“而且……”
許無雙的話沒說完。
“我也不會對現在的你動手，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過去，我覺得……你很可憐，很讓人同情，一切都情有可原。”
夜魎：……
“所以，我決定放過你們，我不會再對你們動手。”
夜魎：……
有病？
“霜五，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都這個時候了，你可真有閑情，倒不如直接說了痛快一點，你是嫌這裏的人死得還不夠快？”
末了，她又補上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害死了整個城的人，這麼多條人命，你因為看到我可憐，就打算放過我？那那些被我害死的人，你有什麼臉去見他們？”
不會羞愧嗎？
許無雙收斂了笑。
果然，一提起過去，她也變了臉色。
“嗯……是，我沒臉，所以……我會贖罪。”
贖罪？
什麼意思？
“你開什麼玩笑？贖罪？怎麼贖罪？她們都死了，你一個人獨活的贖罪？”
笑死個人哦。
“用我這條命。”
夜魎：……
“放心，很快我就會去陪她們，那個時候，她們想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我，不過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夜魎：……
真的莫名其妙……
她完全不明白許無雙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