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題出自宋代晏殊《無題》中的詩句。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美好的景色與夢幻的意境總讓我想到少女的歌舞和輕愁。
於是在這兒，我寫下幾個女孩的故事。
“兩碼事。”魏怡敏說，“你不懂。”
“當我老古董！”班主任說。
“老師，他家——”
“無非就是父母離異，難道這就可以成為自己怪誕的理由嗎？一個事事都怪罪外界的人連最起碼的責任感都談不上。魏怡敏，同情不是友愛，與愛戀更沾不上邊，你就是不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許，我不許你跟他在一起！我找他去說，不讓他纏你。”
四
但是班主任沒能讓魏怡敏和朱俊分開。
誰也分不開他們兩人。
當意識到處於一片反對的目光中時，朱俊開始不允許魏怡敏跟男同學說話，後來又提出要她跟女生也不許說話，包括好朋友，盡量少答理。他認定她與別人交談就是拋棄自己。
魏怡敏的功課依舊好，但她沉默了。一時間，全班似乎都陷入寂靜。
夏天到來，大家早穿短袖了，魏怡敏還裹著長袖襯衫。有一天體育課後，韓曉桃看到魏怡敏汗流滿麵，隨手擼起她的衣服袖子，開著玩笑說：“你捂痱子嗎？”但是她立即說不出話來，因為看見魏怡敏手臂上的淤血。
在韓曉桃執著地追問下，魏怡敏承認是朱俊打的。當朱俊不順心或者起疑心時，就打魏怡敏。
“我仿佛有預感。”韓曉桃紅著眼圈說，“這是犯罪。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你為什麼還守著他？”韓曉桃哭著說。
“我，不能忍心。”魏怡敏說，“他說沒有我就自殺。他太可憐了。他需要我。”
“那麼你呢？你需要他嗎？可憐蟲是你！”
“你快走，他會不開心。”
看著魏怡敏驚慌的樣子，韓曉桃隻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獨自回到教室。
然而魏怡敏剛踏進教室門，朱俊就衝上去，要她解釋為什麼下課這麼久才回教室，要她對紅腫的眼睛作出解釋。
沒等魏怡敏答話，朱俊竟然公開大打出手，把魏怡敏打倒在地上，把衝過來的韓曉桃也打得東倒西歪。教室裏頓時亂作一團，幾名男生合力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朱俊製伏。
五
魏怡敏被送回家後再沒來學校。她轉學了，同學們都不知道她轉到什麼學校去了，老師什麼都沒對大家說。她的家很快也搬走了。
高考結束的那天夜晚，韓曉桃拿起響鈴的電話。
“曉桃。”一個喑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叫道。
韓曉桃說不出名字，隻好問：“你是誰？”
對方說：“魏怡敏。你記得嗎？”
韓曉桃滿心詫異：“魏怡敏？你的聲音都變了。”
魏怡敏哧哧笑，問：“你怎麼樣？”
“說說你。”韓曉桃說，依然不能適應魏怡敏現在的嗓音。
“曉桃。”她沒頭沒腦地說，“像夢。”
韓曉桃心底咯噔跳了一下。夢。她瞧一眼手裏剛合上的書，對著聽筒輕輕地念封皮上的字：“外麵／已經下雨／稀疏的雨點／東一個西一個／落在人行道的／石磚上／夏天／已經臨近了／我想／新的／生活／即將開始／明天／我會早早起來／去尋找／一份／新的／工作。”
這年中秋，韓曉桃收到一封沒有地址、沒有落款的信，熟悉的字跡寫著：“我收到外地一所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選讀青少年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