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殺了這暴君!自由萬歲!”
“這是人民的勝利!”
“看看這可笑國王,就是他讓我們貧困,讓我們饑餓。打倒暴君!打倒大臣!”
……
在昔日象征王權的亨利廣場上,無數的群眾正激動地看著廣場中心的那個巨大的斷頭台上。因為……即將處死的那個人是他們曾經的國王,亨利八世。
“你們都會後悔的,神聖秩序的破壞,帶來的隻會是無盡的混亂和恐怖。殺我之人,也必將會同樣被推上這斷頭台!”
“你這暴君沒資格說這些!”
“該死的暴君……”
“快處決他!”
“……………”
斷頭台上,一位邋遢的身著囚衣的犯人突然激動地衝著台下的群眾們喊著。可,得到的隻是他們的憤怒。
終於,在群眾呼喊聲中。執行官斬斷了拉住鍘刀的繩子,巨大的鍘刀落下。國王曾經高貴的頭顱滾落到了地上,執行官撿起來拿在手中高高舉起。贏得了人民的陣陣喝彩。
而在密集的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悄悄離開了這裏。
相比亨利廣場上的狂熱,旺代區二十九號的小屋裏顯得安靜得多。
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東方人正伏在桌前寫著什麼。而旁邊坐著的一位紅著眼睛,雙手緊握的少年就愣愣地坐在哪裏。
良久,少年終於抬起頭用著低沉而壓抑的語氣向著黑袍人問道:“絮歇先生,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殺害我父親?我父親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廢除了羅蘭的奴隸製度,改變了平民的地位,他時刻心憂著他的子民。可……為什麼他們還是要殺了他?”
少年悲憤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小屋顯得格外明顯。
“為什麼?沒什麼為什麼。”
聽到少年的話,黑袍人看了看這位正傷心的羅蘭王子。這位王子的眼睛此刻是一種帶著仇恨的紅色,與平時那種明亮卻又看不見東西的時候截然不同。想必經過劇變,他應該看清了些東西。
“我想你應該看過我寫給你父親亨利八世陛下的故事。我在故事裏寫過一位國王,就是裏麵法蘭西國王的那位路易十六……”
“不!不一樣的!我父親沒有像哪位書裏的路易十六一樣出逃,我的母親也沒有出賣國家!”
看著激動的少年,被稱作絮歇的黑袍人慫了慫肩,合上桌子上的牛皮本。
“勞爾德,你父親的死是整個羅蘭的宿命。因為他代表的是整個羅蘭的舊製度,而被你父親解放的人們渴望的是一種新的所有人參與的新製度……”說到一半,絮歇頓了頓,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我救你出來了不是為了和你爭論這個。我的勞爾德王子,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就是出去謀求和國民公會合作。第二,便是離開這裏。”
“這……”
絮歇的話讓年輕的王子一時無法回答。
“不過,我還是推薦離開這裏。”
絮歇的建議適時而到。
“可……我沒有錢。”年輕的王子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不用擔心會餓死在途中。”
“您也要和我一起逃亡?為什麼?您沒有反對革-命。”
“沒用的,我在我的書中寫過。推翻國王之後的國家,會建立一個由曾經最廣泛的被壓迫者建立的集體暴力機關。他們會盡他們所能去掃除一切的他們認為的舊製度,而我也將是他們眼中舊製度的一個部分。”
“可……你是教會冊封過的賢者。”
“賢者?即使是教會,在革-命者的熱情中也會化作齏粉的。”
說完,絮歇將桌上才寫完的牛皮本遞給了勞爾德。
“準備一下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本書,就當作你旅途中的消遣吧。”
勞爾德愣了一下,繼而接過了絮歇遞過開的牛皮本。打開第一頁,上麵赫然寫著“王的詩篇已然完結,革-命之詩將赫然唱響。——新曆1789年3月”
他在預言!
勞爾德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沒想到這位精通故事的賢者竟然在一年前就預言到了今天革-命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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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塞納河畔,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向著城外行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