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獄司一待就是半個月,這期間沒有人你來看望他,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獄司,半個月或許很短,有時候打個坐就過去了,可是對於現在的路清遠來說,半個月還是太長了,尤其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牢獄中待上半個月。
他有罪嗎?
何罪之有?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根本沒有辯解的機會,他做錯了什麼要讓他承受如此的下場,他沒有罪,他無愧於心。反倒是族中有人妄圖殺了他,讓他神形俱滅。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族風範?這就是族中長老的明辨是非?莫不是他們妄斷別人的生死,視生命如草芥。
這樣沉重並且孤零零地待上半個月,與一群罪惡深重、嗜血如命的凶囚待在一起,就算是路清遠冷靜如妖怪的性子也受不了,心性大受打擊,幾乎麵臨崩潰。
“來人啦,來人啦。”路清遠雙手緊握著精鐵做的柵欄,頭發幹枯嘴唇因缺水而皸裂,雙目無神,僅有一絲的星星之火點亮,“我要見爺爺,我要見我師父。”
路清遠的叫喊聲漸漸變成了咆哮,回響在整個第三層,周遭的凶徒有的對他視而不見,有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殺意,因路清遠的咆哮打擾到了他睡眠,有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三五聚成堆,隔岸觀火,看好戲,時而打賭,他們在賭這個人什麼時候崩潰,什麼時候變得瘋癲。
路清遠的咆哮聲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偶有龍血衛或是黑甲兵士巡邏路過都不理睬他,惹得煩了就用冰冷的眼神盯著路清遠,殺意升起,直到路清遠不再咆哮,若是還不聽話難免被教訓一番,受些皮肉之苦。
就這樣持續了半月,路清遠終於不再叫喊咆哮,神色憔悴,稚嫩的小臉消瘦了許多,雙目無神,生不如死。他現在心中的意誌完全由當初的求生變成了求死,可是他體內的靈力早在好幾天前就消耗殆盡了,丹田中幹涸如同沙漠,而且這兒完全沒有天地靈氣,根本無法無法恢複體內的靈力,最後幾天被龍血衛等人教訓,受那些個皮肉之苦完全是硬扛過來的。
現在的他連死都死不了,不僅是沒有靈力,而且龍血衛等人時刻都在監視他,一旦他有什麼尋死的行為,免不了又是一頓暴打。
就這樣在獄司中度過了一天有一天,每天他都在嚐試修煉嚐試吸納這裏稀薄的靈氣,可是每每到關鍵時刻,靈氣總是供應不及,有時候運氣好能夠在體內修煉出絲絲靈力,不過在體內遊走一番有完全被丹田肉體吸納殆盡,根本不能修煉。
牢獄中的其他囚犯也早已對他失去了興趣,一開始有些新鮮,時間漸漸久了,也就看厭了。不過還是有一些囚犯對路清遠修煉這一事有所關注,他們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他們現在有興趣做的就是在像路清遠這樣的新人身上尋求快樂和安慰,看著他們從蹈自己覆轍,就像悲慘的人在比自己更悲慘身上尋求開心。
對於這些人路清遠並不在意,他在族中早就習慣了,可是他還是依舊做自己的事,他就是要向別人證明別人能做到他也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
師傅說過什麼宿命,什麼詭計陰謀,這所有的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什麼都不是,絕對的實力足以對抗一切,如摧枯拉朽。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法則早已經在他的思想裏根深蒂固。
強者是一切安定的開始,隻要你夠強,沒有什麼可以束縛。
這個世界的話語權永遠掌握在強者的手中,這一切都是實力說了算。
這一日,路清遠如往常吸納靈氣,盡管他知道根本吸納不到靈氣,因為靈氣真的太稀薄了,運轉了一個周天,小臉上略有失望,卻隻是一閃而過,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嚐試了,失敗太多了也就習慣了,隻要沒有放棄,就是好的。
手指往右手上的戒子一抹,從中取出一些靈液靈果充饑,這些靈液靈果化作靈力滋潤著幹涸的丹田,並且治療先前與十四伯打鬥時體內落下的傷勢,這些傷勢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就算已經過去了一月多時間都還沒有康複,不過想要恢複傷勢恢複力量這些靈液靈果的根本不夠,而且他的戒子裏已經空蕩蕩了,丹藥早在還沒**中就已經用完了,這些靈液靈果是他最後的東西了。
還好當初龍血衛顧及到他族長二公子的身份,沒有沒收掉他的戒子,不然他恐怕連這一個多月都支撐不了。
“小兄弟,那些個靈果可否分些給老漢。”衰弱卻帶著討好的聲音突兀在耳邊響起,路清遠環顧四周,見得在他旁邊的囚牢中的一個頭發亂糟糟,衣裳破舊不堪的老人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麵對老人的請求,路清遠心中難免有些糾結和反感,這些年的生活經曆早已讓他對別人冷漠,就算有人死在他麵前,都生不出絲毫的憐憫的感情,而且這些靈果也是他最後的東西,是他急需的東西。
不過再次看到老人臉上笑盈盈的神情時,心中卻徒然生出些不忍,這個老人,路清遠知曉一些,每日每夜都在睡覺,其實作為修煉之人早已經沒有必要睡眠了,就算疲乏了也可以在打坐修煉中恢複過來,他倒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