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世(2 / 2)

權順虞聽了,蹭地一下站起來。

他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仇恨,隨即又覺得奇幻,最後轉為釋然。

顧誠居然是“敵人”的子孫。

好吧,已經過去兩代人的戰爭,何必呢。

“你幹什麼!誠哥是好人,坐下。”權寶雅生怕哥哥和顧誠翻臉,連拉帶拽把哥哥扯回座位上。

這就被好人卡了?

顧誠也不介意,把酒瓶磕桌上,大咧咧掏出一包珍藏的軟中華,並排點了兩根,同時放進嘴裏,斜乜著權順虞,吐槽道:

“怎麼?這就想和我友盡?我無所謂。”

遞煙都沒人陪,大不了自己兩根一起抽。

活人還能給尿憋死。

權順虞晃著一根食指戳了戳顧誠,心中一陣好氣又好笑:“我也就隨便一驚一乍,你子比我還敏感,居然敢主動提友盡——接著!”

一邊著,權順虞賭氣地從顧誠的煙盒裏搶過一根,點著了。

顧誠笑了。

“喂,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啊!不許抽煙!”一直靜靜聽著的權寶雅作了,叉著腰嘟著嘴教訓起哥哥來。

她是要當歌手的人,為了保護嗓子,最痛恨人抽煙了。

權順虞尷尬地笑笑,把煙掐了。顧誠猛吸一口之後跟著掐了,繼續往下。

“我爺爺好多戰友,都是那時候凍死在雪地裏的。他自己,也在長津湖被米軍6戰一師的空爆榴霰彈炸殘了條腿,一輩子都有彈片沒取出來。

5年戰爭結束,我爺爺都二十六七了,連年打仗一直沒成家。在北夷殘了條腿,更是酗酒鬱悶。他不忍回國耽誤好人家的女兒,就在北夷找個戰爭孤女相依為命,這才遇到我祖母。後來才知道,我祖母原先也是日據時代的大戶人家。”

“怪不得你夷語這麼標準。”權順虞恍然大悟,接著追問,“那後來呢?你的家人又是怎麼沒的?”

“後麵其實就沒啥了。又過十幾年,華夏趕上十年浩劫。我外婆的‘海外關係’被挖出來,他們在灣灣有親戚,是敵特,就打成‘黑-五-類’。連同那時候還年幼的我舅舅,一起慘死在牛棚裏。

我媽當時十五歲,生命力頑強吧,扛過了浩劫。我爺爺等風頭過去了,可憐老同學一家遭此橫禍,偷偷把我媽領回來養。

又過五六年,上麵撥亂反正,我爸媽就結婚了。可惜我媽時候受太多折磨、落下病根,生我又難產,所以在我很的時候就去了。”

聽了這麼淒慘的故事,連權氏兄妹都不禁有些悲傷:怪不得顧誠母係那邊的親戚一個都沒剩。

“真慘,那你父親這邊的親戚,又是怎麼……”

“我爺爺殘了腿之後,舊傷一直很痛苦,酗酒特別厲害,6歲不到就中風去了。

我爸一個人養一家子,很辛苦。96年的時候華夏股市形勢不錯。他實在缺錢,就借錢跟著炒一點補貼家用。結果好了沒兩年,98年7月趕上索羅斯弄金融危機,華夏股市也暴跌。我爸欠了不少錢,隻能一邊做本職,一邊找朋友幫忙,兼職開黑車還債。結果連續疲勞駕駛,出車禍去了。

我從家裏窮,上學特別早,想早點工作補貼家用。98年那個夏,本來都考上錢江大學了,結果飛來橫禍,沒錢讀書。就想自己好歹會兩門外語,不如靠這個本事謀份差事。

正趕上s-在滬江試點招練習生,我聽東夷人開的工資高,而且不怕查童工,就趕去參選。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權氏兄妹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顧誠一個16歲的年輕人,經曆過這麼多坎坷。

權順虞開始有點相信,為什麼這個比他還三四歲的少年,會有那麼堅韌不拔的心智。

權寶雅更是覺得觸目驚心,世上竟然有人吃過這麼多苦。

“你……你剩下的親戚,倒放心你背井離鄉?”

“我祖母願意的,我姑姑也就不好啥。”

權順虞一想也對,顧誠的祖母本來就是東夷族,願意孫子回她故國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顧誠開了桌上最後一瓶燒酒,也不再用杯子,就一口悶了。

“如果哪我達了,一定要合法地幹掉索羅斯,但願那條猶太老狗別死得太快。”

然後就睡著了。

權順虞一陣理解不能,隻是暗暗搖頭苦笑。

“就憑你?”

雖然每個亞洲人潛意識裏都想殺了索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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