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方比較常見的四合院,院子裏收拾得整整有條,天井的地麵上鋪的都是那種老式的大青磚,天津的左右兩側各有兩個石頭桌子,右側有一口水井,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樸素自然。
一個壯漢手裏提著一個木桶從一側的耳房走出來,此刻見到王鵬,咧嘴一笑:“王公子來啦,今兒正好老頭子從南方回來,正囔著要練練手呢,你們先進去坐一會兒,我先打了水送到廚房去!”
“行,大錘子,你忙吧,我先進去了!”王鵬點點頭,領著馬空成往西廂房走過去,他是這裏的常客,對於這裏的方位布局一清二楚。
“咦,馬空成?”一個略有些驚喜的聲音從左側傳出來,東廂房的第三個房間的竹簾子被輕輕的挑開,一個小腦袋從裏麵探出了。
馬空成腳下一頓,緩緩的轉過身,卻見一個略有點熟悉的窈窕身影從竹簾後轉出來,一套鵝黃色的連衣裙,足下一雙水晶涼鞋,兩隻大眼睛眨呀眨的,不是兩家九公主梁婉詩還有誰?隻是她那一頭爆炸式的紅發已然變成了一頭柔順的長發,那個小太妹式的九公主已然成了乖乖女了!
“九公主,這麼巧,你也來這裏吃飯啊?”馬空成嗬嗬一笑,依稀還記得曾經答應過說要請她吃飯的,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裏巧遇了,不過,以九公主的性子肯來這種地方吃飯,必然是有家裏大人隨行的,卻不知道是她的爸爸媽媽亦或是別的什麼長輩?
梁婉詩柳眉一樹,似乎頗有點不情願的說道:“飯有什麼好吃的!”
正要說話,卻聽見竹簾後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丫頭,跟誰說話呢?什麼九公主,亂七八糟的!”
竹簾被挑起,一個身影閃了出來,馬空成定睛一看,來人約莫五十多歲,梳著大背頭,額頭油光發亮,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臉上時刻浮著一絲笑容,令人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親近之感。
“梁,梁,梁市長好!”王鵬結結巴巴的上前見禮,馬空成心頭一震,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九公主梁婉詩的父親京城的常務副市長梁有道。
“王鵬,這麼巧,你也來這裏吃飯?這位是?”梁有道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的心裏卻暗暗吃驚,怎麼王鵬跟馬空成這家夥搞到一起了?女兒剛剛的那一聲輕微的驚呼聲,他聽了個一清二楚,馬空成在京城雖然隻是偶露崢嶸,卻足以讓京城裏的老狐狸們明白一個事實,平靜了好些年的政局可能真的要打破了!
梁有道自然是不會相信馬空成會囂張跋扈到調動軍隊來砸人酒吧的地步,倘若沒有楚家那位老爺子的暗示,隻怕楚天風都不敢隨意發飆,因為這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一個令很多人想要削弱它的影響力,卻又害怕它真的倒下去的家族,楚家!
軍方目前是群雄並立,不過,很多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很多人都是那位楚老爺子一手從朝鮮戰場上,或者從華北的解放戰場上帶出來的!隻要這位老爺子在,那麼這些人就要把欲望壓製在心裏!
這也是眼下的現狀,前幾天羊城軍區不就是鬧了一出烏龍事件麼,顯然是權力爭奪的結果,有人一見中央有所表示,自然就有人按捺不住了,跳出來配合著演了這麼一出貪汙的戲碼來,好像很快就以誣告而結束,廉頗雖老,虎威猶存啊!
“梁市長,您好,我叫馬空成!”馬空成見梁有道主動相詢,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梁市長。
“哦,原來你就是楚老爺子的外孫女婿啊,這幾天你小子可是名震京城啊!”梁有道哈哈笑道,二哥一直在關注著這小子,以區區一個正科級鎮長就敢對黨的建設和經濟建設指指點點,不是胸中有貨,就是腦袋被驢踢了的傻瓜,可楚家可能選一個腦袋被驢踢了的傻子做外孫女婿。
他這顯然就有以長輩的口氣調笑的意味了。
馬空成尷尬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梁市長見笑了,小子無知淺薄,血氣方剛的荒唐之舉著實讓您見笑了,不過,我馬某人雖然不才,卻也不會任由家人遭受欺辱,血濺五步亦在所不惜!”
梁有道眉頭一擰,馬空成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外圓內方,首先是自承無知淺薄,隨後一語點出這是被家人受辱的怒氣所引起的衝動舉動,暗地裏點出了他是枉背了囂張霸道的紈絝名聲。
一句血濺五步盡顯他少年人的血氣方剛,尤其是他作為一個從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軍人,所必須具備的血性!
“小馬,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梁有道緩步向一邊的石凳子走過去,回頭對梁婉詩道:“丫頭,去跟你楊伯母說一聲,我這裏有點事,一會兒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