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抽了一根香煙,竇一凡緩緩地離開了這個他曾經來過無數次的小區,朝回家的路開了過去。施德征的潛逃,給施家帶來了滅頂之災。竇一凡曾經無數次地思考過為什麼施德征這麼聰明的人會選擇攜款外逃的決定。就算施德征要潛逃,在事發之前他有那麼多的時間那麼多次機會,他為什麼不將自己的老婆孩子移民出去。竇一凡相信隻要施德征願意,要把施家這幾口人弄出去是沒有多大問題的。就算施德征跟戴如意沒有多大感情,不打算將這個老婆帶出去,但是他完全可以將小兒子施國梁送出國門,也不至於讓整個施家落入如此境地。
讓竇一凡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施德征沒有這麼做。到底是不願意這麼做還是來不及這麼做?又或者還有其它什麼原因讓他來不及作此打算?雖然現在很多人對貪官這個詞並不像以前那樣的深惡痛絕,這當然也有屢見不鮮的原因在內,但是以施國梁在億豐省紀委上班這一身份,頭頂上有一個攜款潛逃的貪汙犯父親,施國梁以後的日子怎麼難過,竇一凡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
連竇一凡都能夠預見的事情,難道精明的施德征就預見不到嗎?在施德征身邊呆了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竇一凡深知這個千年老妖般的男人心裏最在乎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割腕自殺的史芸香,一個是他的小兒子施國梁。可是到了最後,施德征連這兩個人都沒有辦法安排好。這不得不說是施德征在舟寧縱橫一輩子最大的敗筆。
直到這個時候,竇一凡越是暗自分析,心裏越是覺得不踏實。他甚至有種近乎肯定的想法,那就是施德征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史芸香自殺了,留給他們的是痛徹心扉的回憶,施德征消失了,留給他們的可能就是一種還有希望的假象。
車到星月灣小區,竇一凡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屋內的兩個女人已經睡著了,竇一凡躡手躡腳地潛入書房,在那一副用鏡框鄭重其事裱好的婚紗照前久久地站立著。這一幅栩栩如生的婚紗照是史芸香親手繪製的最後一幅油畫,也是竇一凡必須用一輩子去好好保存的一副畫。畫麵上的竇一凡一身純黑色西裝,俊朗如舊,臉上的笑容陽光正氣。他身邊的女人是清純嫵媚的李慕雲,身上是聖潔的白色婚紗,臉上是燦爛如夏花的笑容。新郎新娘相互依偎著,甜蜜的笑容讓看過這幅畫的人很難忘記。
史芸香耗盡她一生的情感畫出了這一幅油畫,為竇一凡和李慕雲勾勒出一幅幸福美滿的婚紗照,然後用極其決斷的手法了斷了她短暫的一生。
站在那張婚紗畫照前,竇一凡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過上麵的一筆一劃,似乎還能觸摸到史芸香柔嫩的肌膚,和她曾經嬌豔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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