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被扔在看守所裏麵四五天的竇一凡終於接受了張秋禮和羅誌強的再教育。在紀委招待所裏的房間叫詢問室,在看守所裏的叫做審訊室。一個不留神,竇一凡就成為被提審的人了。
這一次張秋禮帶來的是另外一份證據,就是竇一凡在星月灣的那一套房子是一次性付款的,外加裝修費用,也就是一筆巨額的不明財產了。
竇一凡並不打算解釋,而是像看笑話那樣地盯著張秋禮一直看個不停。
本來是想過來看竇一凡出醜求饒的張秋禮和羅誌強麵麵相覷,有些措手不及。過了好一會兒,唱夠了獨角戲的羅誌強提出讓竇一凡給家人寫一封家書什麼的。
“你進來都已經十幾天了,跟家人也好久沒有聯係了。我們這裏酌情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寫封家書回家,也好讓他們知道你的近況,對吧?”羅誌強一直都很平和,很少會出現對著竇一凡大聲喊叫的情況。今天實在被竇一凡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龐晃動得不耐煩,才開口提議的。
“謝謝哈!不過爹媽不識字,老婆沒文化,所以……嗬嗬,還是免了,把機會讓給你們吧!”竇一凡淡漠一笑,對於羅誌強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之舉沒有多大興趣。
“你老婆也不識字?”張秋禮突然冒出一句大實話,反問道。
聽到張秋禮的這句話,竇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相當地實誠,同時對張秋禮的智商表示了高度的懷疑。
張秋禮和羅誌強灰溜溜地離開了,竇一凡參加了這一輩子以來第一次的集體露天衝涼。在南方海邊長大的竇一凡從來都沒有缺水或者節約水源的習慣,大熱天的一日三澡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大熱天的在看守所裏麵,不要說是四五天就算是一天半天的都已經是滿身臭汗了。一聽說有澡洗,竇一凡從來沒有這麼歡天喜地過。
看守所一樓的水泥地本來是用來放風的場地,現在多了幾根長長的水管。每一個囚犯將囚服脫光了之後,排著隊走到指定位置,獄警拿著長水管往他們身上衝刷了兩下就叫做衝涼了。
看著排著他前麵的劉恨水脫光衣服,往前麵走去的時候,竇一凡還覺得挺有趣的。不過,當他仔細看著劉恨水傷疤累累的背部時才發現什麼叫做猙獰!平舉著雙手的劉恨水轉了個身,朝竇一凡燦爛一笑,搞得他突然有種眩暈的感覺。
強大的水壓噴射在身體上,一陣麻麻辣辣的刺痛傳來。被水壓衝開的傷口傳來的疼痛感,很快就被自來水帶來的清涼給麻木了。站在陽光下,承受著涼水的衝刷,竇一凡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左臂上,那裏也有跟劉恨水差不多的猙獰傷疤,估計背後的傷疤也不會比劉恨水少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