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竇一凡明白,背水一戰的淩雲璧更清楚。竇一凡現在擔心的是劉士磊會不會中途打退堂鼓。畢竟他的老爹,億豐省財政廳副廳長劉疆雲跟蕭冬至一家的關係一直很密切。同屬於省長朱占亭這一隊伍的劉疆雲跟億豐省宣傳部副部長蕭冬至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屬於同一個利益鏈條的。萬一在案件介入的過程中涉及到劉疆雲的某種利益,劉士磊會不會中途來一個調轉槍口?如果劉士磊中途叛變的話,那麼就不僅僅淩氏一門萬劫不複了,估計他這個依仗著施德征剛剛爬起來的代區長也是保不住飯碗的了,更不要說去保護淩雲璧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了。其實,這一點才是竇一凡最擔心的事情。
最親密的戰友也有可能是最致命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點是竇一凡在體製內學習到的一堂重要的課。
通往銀月縣城的公路上,竇一凡一直思考著的是如何保證劉士磊這個盟友沒有叛變的可能。從情感的角度來說,劉士磊對淩雲璧的愛慕和虧欠是促使他這個大律師出手相助的原因。可是如果當劉士磊知道淩雲璧肚子懷的是他竇一凡的骨肉時,這種愛慕和虧欠是不是會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這一點也是竇一凡必須時刻提防的事情。就算劉士磊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當淩雲璧的利益和他父親劉疆雲的利益萬一產生衝突的時候,劉士磊是不是還能夠站在淩雲璧這一邊考慮問題?這也是竇一凡必須時刻關注的事情。
假如劉士磊真的要改旗易幟的話,那麼淩雲璧的天就真的要再次坍塌了。竇一凡突然發現他和淩雲璧對劉士磊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將全部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除非你能確保這個籃子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要保證籃子不出意外就必須給籃子上個保險。而這一次竇一凡把這個籃子的保險寄放在了同樣在億州的溫小龍身上。
劉士磊是一個黑白通吃的流氓律師,而溫小龍是馳騁億州黑道的流氓頭目。要溫小龍這個馳騁黑道的流氓頭目去找劉士磊那個黑白通吃的流氓律師的痛腳,似乎有點匪夷所思。不過世事難料,誰知道誰手裏沒有誰誰誰的把柄。
吉普車很快到了銀月縣城,不過竇一凡並沒有停車休息的意思,而是將吉普車開往胡家村方向的悟石公司旗下的溫泉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