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遙清被人丟在一個破廟裏,奄奄一息。
此時正值上元佳節,是萬家燈火團圓的日子。隻有木遙清衣衫單一個人躺在破廟裏,外麵還有幾個人堵著,耳畔還充斥著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小兔崽子你裝什麼清高呢。”
“死斷袖,勾引我家少爺也就算了,居然還跑上門來大鬧,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就是,你這種人活著幹什麼,丟人都不夠的。”
這些人是季府的家丁,受了季老爺的訓話,凡事都要提防木遙清,還造謠說他有斷袖之癖,經常騷擾季小少爺。
這些侮辱的話,木遙清早就聽夠了。但他桀驁的性子促使著他撐起上半身來,眸子裏映出寒光,薄唇微張,吐出來憋了許久的話。
“今日你們若不殺我,他日我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在眾人看來不過是句玩笑話。
為首的精壯男人抬腳踩著木遙清的臉戲謔道:“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站都站不起來的殘廢而已。”
眾人哄堂大笑。男人一腳把木遙清踢到一邊。
渾身的劇痛讓木遙清咬緊牙關,長發散落下來,狼狽不堪。此刻的他已經絕望至極,已經覺得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給我打,打死算我的。”
幾個人得了命令就一擁而上,將木遙清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就在木遙清感覺視線慢慢模糊,身體的痛楚漸漸消失,意識彌留之際,聽到了一個清冷的男聲。
“肆意傷人,該當何罪。”
來人的身影落在木遙清的視線裏很是模糊,隻借著月光看到那人身形頎長,身著玄衣,亮出來一塊金色令牌。
眾人不敢不停手,紛紛跪在那人身邊。
“世子爺饒命啊,這都是我們家老爺的意思啊,這個人敗壞我們老爺家名聲,老爺才出此下策…”
“閉嘴”黑衣人冷喝一聲。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報巡撫大人,你們,一個都逃不了。來人。”
一聲令下,牆外翻進來一隊人,皆是整整齊齊的黑衣。
“這些人故意傷人,我以定遠侯白家之令,你們將這些人即時帶走收監。”
“是”一隊黑衣人說話就要押著幾個家丁走。走之前精壯男子還放聲大吼“白靖川!你敢抓我們走!我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白靖川扭頭對著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有本事鬧到皇帝麵前,就算在皇帝麵前你們也算個屁,我定遠侯府想管的事你們跑不了。”
“你是誰…”木遙清有氣無力地問出這句話。模糊的視線裏是一個僅僅能看清輪廓的年輕男人,身後還有許多星星點點的孔明燈。
“救你的人。”白靖川走到木遙清身邊蹲下來。
“救我?”木遙清一怒,身子也跟著疼,“為什麼救我!不如讓我死了。”木遙清說完就直接撐著身子,用力把頭往破舊的佛像上撞去。
血腥味道在小破廟裏彌漫開來。木遙清隻感覺額頭有液體流下來就不省人事了。白靖川心疼地抱起住快要碎了的木遙清,將他帶回了侯府。
翌日,定遠侯白府。
“身上的傷很重,多處淤青,還感了風寒,腦子還被傷到,估計很難再醒了。能不能醒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折大人,你們太醫院難道真的就沒有能人了嗎?”
“唉,老夫從醫幾十載,這種的都見多了,這副藥每天給他喂兩次,淤傷的藥我會讓人送過來,世子爺莫要擔心,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還請千萬放寬心啊,老夫告辭。”
白靖川送走了太醫院院丞折離塵以後,又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把侯府上下打點好了再親自給木遙清煎藥。
定遠侯常年在外征戰,鎮守邊關,一年回不來幾次。夫人也早亡。這侯府中的大小事務也就隻有交給白靖川打理了。
白靖川在後院支鍋煎藥時,幾個小廝搶著要幫忙,都被白靖川毫不留情地趕走了。
雖是初春的天氣,但也還是有點冷的,白靖川打了個冷噤,身上的衣服還是薄了,一個丫鬟拿了件披風給白靖川披上。
“世子爺,這天還冷,你不讓我們給公子煎藥,好歹也要注意自己啊。”丫鬟好心提醒。
“嗯” 白靖川應了一聲,頭也沒抬繼續顧著鍋下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