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上朗山1(1 / 3)

武月戈再一次成為一族的領袖,這滋味既相似卻又不同。一世入魔,一世成仙,是命運的眷顧,還是戲弄?

其實在武月戈心底裏最懷念的不是自己掌握無上權力的歲月,而是那些純淨無邪的年少時光,不懂世界是如何運行,卻全身心的愛著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一切的作為不過是演繹一句“但行好事,不問前程”。

武月戈從小就聰明伶俐,但是她最大的特別不是聰明也不是美貌,而是她比常人突出的獵奇精神和冒失的勇氣。小小年紀話不多,別的孩子說閑話的時候,她都在獨自搗鼓些什麼稀奇玩意。每天都變著花樣想著去一些沒去過的地方,走遍了冥淵的角角落落,了解冥淵每座山,每一條河,甚至每一群狐狸,每一隻鷹……經曆一些沒經曆過的事情,聽來的人間兒童遊戲,學習仙界傳來的舞蹈……學一些別人會自己還未掌握的技能,和大她幾歲的師兄們比肩研習魔道法術,隻要聽說厲害也不管多難掌握一定要學。

所謂同齡人所經曆的時間長度是相同的,但是密度卻完全不同。武月戈從三歲開始,就已經踏上了一條高強度的人生之路,倒也不是很小就有勝負欲或者權利欲望之類,隻是她覺得活著最大的樂趣就是經曆和精進,通過不斷地努力習得一項技能,比天生美貌,家庭背景,甚至是天賦都要重要得多,有意思得多。

魔道本就崇尚“無欲則剛”。她沒有母親,身旁除了婢女,大多都是整天板著張麵孔的男人。她所欠缺的是言語的千回百轉、溫情脈脈的性情和細膩的情感,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有這些情感波動的消耗,她做事情目標明確,規劃有度,加上刻苦和倔強如牛不服輸的狠勁,做沒意見事情都可以做到認知範圍內的頂尖水平,秘訣無他唯“心無旁騖”爾。

她六歲的時候毒蠱之術和鬼魅傀儡操縱之術就很了得了。和比他年長的師兄們也絲毫不遜色,甚至有時候還有一些奇思妙想,試驗出不同於傳統的魔道法術,雖然不成熟,但是卻常常可以歪打正著,給她的師傅鍾離掌使提供靈感,武月戈竟然成了他研習新法術的點子素材庫。

可是隨著武月戈的長大,她很快就不滿足於局限在魔界冥淵了,她總覺得天大地大,為什麼她生在魔道中,就一輩子要被困在其中。冥淵的長輩和師兄們對外麵的世界總是諱莫如深,不論是凡世,還是仙門,都叫她不要好奇,少打聽,更別說讓她出去經曆了。

她隻在自己五六歲的時候和父親、姐姐喬裝打扮了一番去了一次凡俗世界,有幸見過一次人間煙火。 那時去暗中看望那個已經和母親斷絕了母女關係的外婆。武月戈小小的腦海裏就記下了人間的繁華和雖然未靠近卻幻想著得到的祖孫溫暖情誼。那些光,那些花,那臉孔被人間陽光照亮的外婆是她在冥淵無法觸及的另一個世界,卻在腦海生了根。

除了對凡世的向往,對仙界的幻想始於桃花。她執迷於在冥淵種桃花樹,可是民間的普通樹種不活,她覺得可能是樹本身不夠健壯,輾轉從仙界弄來的來時極其盛大燦爛,但是不久也統統凋零枯萎,也株株養不活。但是她總幻想著看到那些美麗的花在它本來屬於的地方繁盛的樣子,仿佛能嗅到那真實的芳香。能生出這樣美麗的桃樹的地方又是怎麼樣的呢?

於是幼小的她生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她想再去人間遊曆,也想去從未去過的仙界看看。這個想法何止是大膽,她是冥淵魔君的小女兒,修仙界曆來與魔道勢同水火不相容,不要說那些大的仙門,就是一些小的宗派也不可能接受她進入仙門,更何況她說想的去看看,還包含著她想了解和學習仙界的道法。

但是她真的渴望。由那些美麗的桃樹生發,又因為所有人都告訴她不可以聲音的催化,她越發的渴望走出冥淵,走向人間,走近那些與魔界迥異不同又神秘的仙山。

老魔君武煥雖然嚴厲,但是將這小女兒一切的行為和心思都看在了眼裏。她除了天賦和運氣,她特別刻苦,而這種刻苦又好像是天成而非刻意,她自己隻要鑽研進一樣東西,就一直樂在其中。就好比種桃樹,每日關照它們,一日一日試驗澆水的時辰、重量,要施什麼肥,要多久除草、除蟲,不是安排仆人去做這些,而是親力親為,像凡世農家女兒一樣,一絲不苟,隻不過桃樹還是一棵一棵的枯萎死去。

這樣持續了兩年的時間,她終於死心相信了,大家告訴她的冥淵長不出這樣豔麗的植物,這裏不是光明的世界,這裏的光不足夠滋養新鮮嬌嫩的莖葉和花朵,她終於第一次嚐到了努力也無法收獲結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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