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意外,莊蕙質允許洛燃留下養傷。而專門照顧洛燃的活計,自然被念青包攬到了身上。
可鑒於他過於糟糕的廚藝,和天生跟火犯衝的體質。做飯與煎藥的事情,還得請人幫忙。
在念青的精心照顧之下,洛燃恢複得飛快。可念青似乎病了,總顯得不安。
“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洛燃酣暢淋漓地練完整套劍法,回頭一看念青,呆呆地連個動作都沒變。
“燃燃——”念青獨自糾結幾天,還是打算親口問出來,“你的傷好了,是不是就會離開鰈鶼鎮?”
洛燃糾正過,讓念青別再這樣叫他,不過念青這家夥前頭答應轉頭就忘,反複幾次,洛燃也隨他去了。
“自然,我遊曆四方,怎麼一直停留在此?”
“那能不能——留到下月初五,參加完宗主的婚禮再走?”雖然念青想說,我跟你一起走,但還是沒有那個膽量。
“好。”洛燃答應幹脆,完全出乎念青的意料,“畢竟受了宗主這麼久的照顧。”
“嗯!”念青歡喜著,留下就好,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留下就好。
莊家的婚禮,鄭重卻不鋪張,除卻請到上下親友,玄門之中,隻邀請了青梧一家。
葉時雨收到請帖以後,大為詫異,他看見喜帖上新人的名字,正是兩百年前身隕的青梧先輩。他對這段往事知之甚少,慎重起見,立即動身去無燼穀,向師尊請教。
葉時雨一進穀,正好看見十一貓著腰,圍著籬笆忙活,身邊還放著把鋤頭。知道的知道他是青梧弟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戶農家少年。
“十一,你這又是做什麼?”葉時雨還離著四五步,放聲問他。
葉景行對於師兄的到來並不驚訝,他站直了望著剛整理好的籬笆牆,拿袖子抹著汗水:“師伯他老人家最近喜歡上小旋花,特別交待說修個籬牆,好讓小旋花攀著。”
師伯為人處世爽直痛快,想什麼就是什麼,果然很有他的風格。
葉時雨想著,又問:“師尊與師伯現在可在穀中,我今日來有要事請教?”
葉景行叫住他:“師兄你且慢,師尊讓我告訴你,莊家的禮必隨得厚重恭敬,不得馬虎草率。葉朝前輩與莊家小姐是真正的有情人,若當年沒有戰爭,他們也不會天永隔。”
葉時雨一驚:“師尊是早知此事?還特別交待你轉達,那師尊如今是——”
葉景行點頭:“不錯,師尊和師伯一起,兩天前就離開了。師伯說此前悟道,困守無燼穀久矣,正好近日於大道上頗有所得,便再去看看這滾滾紅塵,再觀心境。”
“原來如此。”葉時雨了然,“那十一,你和十師弟何時回青梧?”
“快了,十師兄在裏頭煉藥。師尊離開前特別囑咐過,他何時煉成,我們便何時回青梧。”葉景行小心地將小旋花苗種下。他種花,葉嘯煉藥,二人倒是相得益彰。
“煉藥?師尊可是身體有恙?”葉時雨皺起眉頭,浮出擔憂之情。
看到葉時雨這副神情,葉景行才突然想起,念青的事情還沒跟三師兄講過:“師兄,不是師尊。是咱的小師弟。師伯在三年前收了徒弟,叫念青。不過之前的事很複雜,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小師弟被帶回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是師伯為他精心調理,大半年人才醒過來。不過之後就就藥不離身,當飯吃。”
饒是葉時雨再自詡鎮定自若,聽到此一消息時,也險些驚呼出來:“師伯竟收徒了!那小師弟如今身體如何,師尊還特地囑咐十師弟煉藥?”
葉景行算見了稀奇,原來三師兄也會著急。故意板起臉,開起玩笑:“師兄對連麵都沒見過的小師弟這般關心,反而對我們是不聞不問的,可憐哪!”
過於浮誇的表演在葉時雨的嚴肅凝視下,自覺收斂:“師兄你不用擔心,小師弟他現在好得很,師伯之前特意封山帶著他閉關三年,如今已是高階修士的境界。隻是小師弟之前根基重創,這藥還不能停。”
如果是這樣,那便還好。葉時雨心下稍安:“小師弟可是跟隨在師伯身邊,一起外出遊曆?”
誰料葉景行竟又搖頭:“小師弟離穀的日子更早,正是他應承了葉朝前輩,向莊家帶信兒的。沒準兒小師弟現在人還在莊家,如果師兄此次親往,或許就能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