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封山閉關(3 / 3)

沉睡在此的前輩們,你們應該不會孤單吧,這裏的夜空,真的很漂亮。

“年輕人——”

念青嚇得一激靈,師尊說過,這裏隻有他一個活人,所以是誰在叫他?

“年輕人——”

聲音蒼老,這是位老者。

“年輕人——”

聲音開始變得急切,甚至帶上懇求。

念青快速環顧四周,想要明確聲音的來向。可就如那風一樣,四麵八方皆是它。

“青梧念青,見過前輩。”

得到回應後,聲音又平和下去:“年輕人,你往前走。”

念青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他跟隨著聲音地指引,一路向前。

是地氣的緣故嗎?周圍漸漸出現大片霧氣。而念青前行的方向,直通向霧氣的深處。他一步步靠近著,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麵對什麼。

“年輕人,就是這裏,停下吧。”聲音對他說。

念青止步,可除開朦朧的白霧,他什麼都看不見。

“前輩您就在這裏?”對著空氣或者是霧氣,念青問道。

聲音回答:“是的,我就在你的麵前。”

念青不再張望,他專心著聚起精神,目視前方。師尊曾說過,人之目力所及,終究有限。可若用心觀物,便能見肉眼所不能見。師尊的天眼,就是這樣修來的。

念青想試試,他能否看見這位就在他麵前的前輩。

“年輕人,我知你來荒蕪的目的,這是我的佩劍半蓮,我可以將他贈與你。不過請你替我找一個人,傳一句話。”

半蓮浮在空中,靈劍光華穿透霧色,顯著隱隱的緋紅。果真如同蓮花,清麗脫俗,端莊典雅。可念青看著,已經空了心房卻感到疼痛。

“晚輩失禮,還未請問前輩如何稱呼?”

“在下葉朝。年輕人,你願意嗎?”

念青的眼前突然晃過一道白光,就在那白光過後,他真的看見了與他麵對麵站著的一位老人!老人外裳上的金色桐葉,表明他曾經尊貴的身份。他的眼睛是閉著的,眼皮鬆鬆垮垮,雖有聲音傳來,可他的嘴卻沒有張開。再往下看,卻看不見老人的腿腳,隻有半個人!

念青並不驚恐,他早猜到是這般情形。不過念青這孩子,聽話隻聽了一半,光聽著辦事,沒聽到贈劍。

“念青願為前輩,完成心願。”

“二百年前,在一個名叫鰈鶼村的小漁村,有戶姓莊的人家,你去找莊家的小女兒莊蕙質,若她不在了,便到她的暮前,幫我帶句話。”

念青一一應承下來,仔仔細細地記著。在這個故事裏,他想到了自己。他記了燃燃八年;可葉朝前輩卻記了莊小姐百年,這份記憶和感情,超越了生死。這樣看來,他的處境並不算糟,他能活著,去靠近燃燃。

“年輕人,拜托你了。”

葉朝懷著執念,在荒蕪做了二百年的孤魂野鬼,隻待了卻這樁心願,他才能甘心去轉世輪回。

念青接受了這項委托,他發誓一定好好完成它。這是他第一次幫助別人,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葉朝消失了,鋪天蓋地的霧氣也隨之澄澈。隻有半蓮還閃著的靈光,成了證據,表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念青走了過去,將半蓮握在手中。他終於明白為何看到它的第一眼,會覺得悲傷。劍靈與主人心意相通,葉朝前輩一定非常思念莊小姐,才會讓它也變成這樣。

“你別哭,我會帶你到鰈鶼村去,找到莊小姐,我保證。”

半蓮的光閃了閃,是在回應他嗎?念青更加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