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華把這件事情當成玩笑來說之後,我並沒有覺得輕鬆多少,反而更加體會到了,我們倆的差距。風華把被佳薇拒之門外看得如是身外,我因為第一次心動的斷線心如死灰。
畢竟我沒有在那時頓然領悟。
我打開手機,並沒有人給我回複。於是對風華說:“我沒敢告白啦。”
我打開房門,爸媽都已經入睡,我小心翼翼地脫鞋,換衣,洗臉睡覺。
我再次把手機打開,依然是空白一片,許瑕也應該早就睡了。許瑕,這個仿佛看遍世間眾生相的知心姐姐,與高影渾然天成的女神氣質和神聖不可侵犯相比,許瑕更多了平易近人的特點,也和高影在古典文學上有不分伯仲的造詣。也隻是因為一次偶然罷了,讓許瑕成了專門解決我心裏疑難雜症的唯一人選。說道“知心姐姐”,許瑕的年齡甚至不大於我,而她的表姐也不過是與我同校的學生。
瑕乃玉之疵,所以我永遠也不懂這個名字的用意,至於姐姐,且行且敘吧。
我躺到床上,閉著眼睛想著我今天給李風華放的屁。現在想來我真的想狠狠地給自己無數個五指搧。
“我沒敢告白,我沒敢告白。”
風華問到我的這個問題,也是我那天晚上最害怕他問我的一個問題,風華也是我最害怕說起這個話題的人。
如若是我們六個人聚成一堆,一起拿我和楊瑜開玩笑,我真的會肆無忌憚地和他們打成一片,喜笑顏開。五個人、四個人、三個人……無所畏懼。
可惜就是風華,偏偏就是風華。偏偏就是一個相貌好氣質佳,動動嘴皮子就能把女神追到手的翩翩公子問到我的軟肋。
我始終對風華,從開學起,就有種異樣的感覺。他一開始就是楊瑜的同桌,而我僅僅是一個前排,風華昂藏七尺,他是城北徐公,他可以每天早上來和楊瑜說第一句話,可以把對方的零食珍藏相互分享。絲毫不去理會僅僅一桌之隔,還有個人落魄不偶,金釵換酒。
倘若我沒有坐在楊瑜的前桌,而是相隔弱水,彼此咫尺天涯,也便沒有如此的感觸了吧。
倘若楊瑜和風華不是同桌……
倘若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又是我受夠了的“假如”。
思來想去,一絲苦笑竟從我嘴角浮現,黑壓壓一片,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苦澀。
我不清楚自己入睡是什麼時候了,隻記得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下西樓,旭日東升,成文的消息發了過來。
“李子畫啊,高影今天要去買顏料水彩筆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我今天就陪她去了,不和你們吃飯了啊,不好意思。”
“字畫,我是張孝添,我的補課老師把課改到下午一點了,聚餐我去不成了,抱歉啊。”
“李子畫,我是丁丁,昨天看完片子沒蓋好,今天突然發燒了,飯改天再吃啊,先欠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