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郡王妃怒不可竭,卻又無可耐何,如情她惹不起,如美她也不敢開罪,如真她又不屑與她一番計較,最終隻能含恨把那惹禍的媳婦子給掌嘴。
原以為這樣可以就此了結,偏如情這時候驟然發難,用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她之所以厭惡如善,是因為有刁奴的從中作梗所致,還什麼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家子和和美美方能長長久久,若因刁奴作梗以至於婆媳不和,亦是憾事。所謂家和萬事興,若自家人都要鬧得四分五裂,還談什麼治家立業?
如情又勸勉如善,孝敬公婆是一瑪事,可由著公婆讓刁奴蒙撇,使之蒙羞,不隻是愚孝,更是不孝。
豫郡王妃氣得發狂,偏又駁不出一個字來,隻氣得兩肋生疼。
最後,如情又對豫郡王妃正色道:“嬸子,侄媳婦是晚輩,這長輩縱然有千萬個不是,咱們做小輩的都該承著受著。可咱們總歸是一家人,又是走的長的親戚。為了一家人的將來,侄媳婦今兒個就靦著臉,拚著落得個忤孽的罪名,亦要把這話說出來。和為貴,和氣生財,則家和萬事興。侄媳婦知道嬸子不喜歡我二姐姐,可嬸子到底也承認了她是您的兒媳婦不是?既然二姐姐嫁到嬸子家裏,自該服嬸子管束。我二姐姐若有不對的地方,嬸子大可斥責便是。何苦縱著奴才給二姐姐臉子瞧?嬸子,但凡有規矩的人家,主子便是主子,可由不得做奴才的賤踏。若當主子的連個下人都敢管到頭上來,那還談什麼管家理事?”
豫郡王妃哪裏敢承認是自己吩咐下人阻止如善不得見外客的,於是隻能打落牙齒血吞,又把那倒黴的下人給狠狠責罵一通,又向如情等人賠了一通不是。如真三姐妹這才善罷甘休。
豫郡王妃心裏堵著口氣,卻又不敢明著發作,瞧如真等人的架式,似乎是有備而來,她平時候確實沒少刻薄如善,甚至讓下人給臉子瞧,到底是她理虧,所以不敢發火,隻得陪著笑臉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想想又不甘心,於是當如美指責她不該縱容李掠納側妃時,立馬反擊,說如善都進門六年了,卻一直無所出,她也是想急於抱嫡孫,所以才給兒子納側妃。
如善麵色一僵,咬著唇低下去。
但凡為人媳婦的,不管做的再好,再賢惠,可一個無子的大帽子扣下來,可就無從反駁了。如美啞然,不敢吱聲,隻能強調:“二姐姐還年輕,說不定福氣還在後頭呢,王妃怎可認定我姐姐生不出兒子?”
如情巧笑倩兮地對豫郡王妃道:“女人無子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二姐姐不也沒有阻止二姐夫納妾不是麼?二姐夫膝下有那麼多的庶子,隨便抱一個到二姐姐名下,以嫡子來撫養,誰還會說閑話?”她望著雙眼陡然一亮的如善,及陷入深思的豫郡王妃,又道:“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嬸子就真忍心自己的孫子個個都頂著庶出身份?所以,依侄媳婦的意思,還不如把二姐夫的庶子女都歸到二姐姐名下,由二姐姐撫養,這樣,即顧了名聲,我那侄兒侄女們也有了名正言順的正經身份,豈不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