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善並不滿意這個結局,雞鳴雖然是大慶朝的咽喉與軍事重地,又是全國最大的驛站,可那兒地方偏僻,常年飛舞著黃沙,就那麼巴掌大的地方,修建出的豫郡王府能有多大?再來各地番王的奉祿則是由當地官府所出,視當地經濟而定,雞鳴那種隻有數萬人口的小小驛城,也確實撈不出什麼油水來。
豫郡王府能有今天的下場,著實怨不得別人。如情卻有另一番見解,輕聲道:“二姐夫行事確實不妥,可二姐姐也做得不夠好。若她從中勸解一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二妹夫再是寵愛那偏妃,亦不會如此行事。”
如真想了想,也跟著點頭,“你說的很是在理。若是如善有妹妹一半的賢惠,豫郡王府如何會有今日?”
如情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大姐姐慎言。這話可千萬別讓他人聽見。”
如真神色一凜,四處望了望,見外頭下人隻來來去去奔波著,並沒有人刻意駐足在此,這才稍放下心來,無耐地對如情道:“你是個厚道的,處處為著別人著想,可惜人家卻不領你的情。”
如美也跟著點頭,“可不是,又出錢又出力的,也不見得人家感激你,反而還埋怨你沒有盡力相幫。”
如情苦笑,“我隻做對得住自己良心的事,至於其他的,還真沒想過。”不是她想當聖母,而是情勢所逼呀。
豫郡王府出了事,如果她袖手旁觀,外人又會說她冷血不顧姐妹死活。如果幫得太過了,又會引發老王爺李驍等人的反感,所以,她能幫如善的,也是有限的,不過是進宮多磕了幾個頭,多說了些好話,多跑了些腿,多花了些銀子罷了。
如美冷嗤一聲,“可惜卻沒人領你的情。”
如情輕輕一笑,“算了,反正我問心無愧就好。”她也沒指望如善能感激她,不過是為著博個友愛的名聲罷了。
如美一邊摸著六個月大的肚子,一邊小小聲在如情耳邊道:“上回咱們來時,王府裏的擺設很是精致,這回卻空空的,該不會拿去典當了吧?”
如情四處瞟了下,確實如她所說,前年登門,豫郡王府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我很有錢”的信息,就連待客的小小暖閣也是精益求精,麵麵俱到,瓷器暖爐啐壺茶幾屏風樣樣不缺,而如今卻顯得空曠不已。
如情輕斥,“不許胡說,大抵是要搬家了,都收到馬車上了吧。”自從被罰奉後,豫郡王府勒緊了褲帶過日子,偏還窮撐著不肯精減更多的下人,沒少靠典當度日。
不一會兒,如善來了,一身半舊菊紋蹙金褙子,頭戴五鳳小掛珠叉的她雙眼紅通通的,眼下也有濃濃的青影,麵色青中帶白,顯然是沒有睡好,說不定還受了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