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望著她,緩緩笑道:“妹妹何出此言?豫郡王府乃天皇貴胃,旁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高貴門弟,卻讓妹妹一舉拿下,妹妹享受著不世之榮華,旁人羨慕都來不及了,又如何成了不見天日?雖說是在自己娘家,可以口無遮攔,但這些話妹妹日後還是少說為妙,以免讓旁人聽了,還當妹妹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如善被堵得半響無言,論嘴皮子功夫,她永遠不是何氏的對手,尤其方敬瀾外放,至今未歸,她在方家如同卸了翅膀的鷹,就算拚了全力都使不出力氣來,恨恨瞪了何氏一眼。不敢再隨意發話。
何氏見她安份了,也就見好就收,止住李氏的繼續冷嘲熱諷,對如善道:“聽聞元宵過後妹妹就要隨夫家啟程去雞鳴,雖雞鳴離京城不遠,總歸是離了京,這日後想要再聚,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這一路上,妹妹可要多加保重。妹妹知道我的性子,從來不是個愛多嘴的,但妹妹都要離開了,有些話,就算討你嫌,也要說上兩句。妹妹容貌嬌好,又才藝皆精,卻仍不得妹夫歡欣,妹夫雖有千般不好,然妹妹就一點錯處都沒有麼?”
如善青著一張臉,想辯駁,卻又無話可說,隻硬著一張臉立在那,半響無語。
何氏又語重心腸道:“妹妹與妹夫之間的事,雖未刻意打聽,卻也略有耳聞,有好些地方,確是妹妹做錯了。”
如善眉毛一豎,就要反駁,如情適時插了話進來,“二姐姐,咱們是同類人,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妹妹也覺得姐姐做錯了幾件事。”
如善目光害地射她如情,冷笑一聲,“妹妹如今日子過得那是甜裏調油,而我卻是姥姥不疼爹娘不愛的,淪落如此,亦是我的命罷。妹妹有什麼炫耀的盡管說出來好了,反正我已是落翅的鳳凰不如雞罷了。”雖然在臨走前李掠已告誡過她,如今聖命難違,此去雞鳴已是板上釘釘,就算再去求人,把頭磕破了也於事無補,還不如索性大方些,看得開些。等會子到了嶽家,把心胸拿出來,休要再提以往之事。可是想著李氏,何氏及如情對她的冷嘲熱諷,隻覺針刺的難受,想著昔日與如情誇下的海口,何氏進門時曾經在她麵前擺出的高姿態,及從未被她放進眼裏的如美,如今的她們一個個都比自己過的好,偏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怎不讓她忿恨?
如情長長歎口氣,搖頭道:“二姐姐,你我姐妹一場,雖然至小咱倆就不對盤,可到底投胎到同一個方家,這個方字,橫豎也寫不出第二個來,不管你對我有多大的怨恨,但總歸是姐妹,這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姐姐不好過,難不成我就可以偷著樂不成?”
如善很想諷刺回去,但想著此去雞鳴,日後少不得還要求教於李驍,也隻得忍下這口惡氣。
如情繼續道:“剛才嫂子也說了,二姐夫雖有千般不是,可二姐姐難道就一分錯也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