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安南王瞬間拍案而起,沒料到卿芙蕖一下從不守靈堂禮數扯到逆了國法尊卑,何況這廳裏聚了眾多外人,更重要的是還來了太子殿下和兩個皇子,這個逆女說話簡直是太沒有分寸了。
卿元姝也沒想到這久未見麵的五妹妹竟這擅辯,三言兩語便將火線引到她身上。卿元姝心底不由冷笑,她早就看不慣她和她哥哥兩個病秧子了,要死不活的卻投了個好胎,占了個嫡子嫡女之稱。
她今日的確是故意穿紅裝闖靈堂,就是要那個所謂的世子死也不得安靈!可她卿芙蕖也未免太小瞧了她,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紅衣闖靈堂,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安然脫罪。
一直端莊坐在上位的側王妃這才出聲道:“元姝,母妃知道悲痛你哥哥之事,心急如焚,顧不得換衣便風塵仆仆趕了來見你哥哥最後一麵,可畢竟是靈堂,去換上喪服再來陪你哥哥。芙蕖,母妃知道你往日裏不喜元姝,可畢竟是自家姐妹,何必給元姝胡亂安罪?今日可是你哥哥的出殯之時啊。”
卿芙蕖唇角勾出一眸冷笑,阮靈慧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委婉點出了卿元姝是清早和一眾皇子出去賽馬,臨時得到消息而歸,念兄情切,來不及換衣也是情有可原。後半句話又暗示給眾賓客卿芙蕖平日裏便怨恨自家三姐,所以無理取鬧,竟是在自己嫡親哥哥的葬禮上給卿元姝亂扣罪名。
眾賓客不由感歎這安南王府五小姐著實過分,不但不管自己嫡親哥哥的死,反倒在靈堂上無理取鬧,而反觀卿元姝,雖是紅衣闖靈堂,卻是念兄情切,反倒不是多麼難接受。
再看向棺槨前的卿元姝,她聞言咬唇看了一眼自己的生母,微微逼出兩行清淚:“可是母妃,世子哥哥自小疼惜元姝,元姝想陪哥哥最後一程……”
那一副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柔弱模樣,便是騎馬裝的英氣也擋不住其脆弱,一眾賓客俱生了憐憫之心,更看得北宮宸心尖都要化了。
他瞪了一眼讓卿元姝難堪的卿芙蕖,向著安南王和側王妃道:“本宮看清元郡主念兄情切,又何必顧忌這些世俗禮儀,便讓淸元郡主在這陪安南王世子最後一程罷。”
“這……”安南王也有些遲疑,相較於十年未見便身死的兒子來說,他更疼愛這個自小美麗聰穎的三女兒,至於五女兒芙蕖,自小便與他不甚親近,加上方才那句逆了大燕國法的話差點闖了大禍,當下更是不喜。
可就這麼讓元姝一身紅衣留下也著實不妥,北宮宸的這聲勸真是讓他犯了難。
“嗬嗬,你可真是個好皇子,”不待安南王回話,卿芙蕖便嗤聲嘲諷道:“別說這是安南王府,就是尋常百姓家,在靈堂麵前穿紅那也是大不敬,不顧世俗禮儀?四皇子當真罔讀了聖賢之書。國以禮而立法,不顧禮數便是不顧國法,我倒要看看,一個不顧禮數國法的皇子能擔何國之重任!”
“你!”北宮宸本是替卿元姝求情,反倒被其反將一軍。諷刺他白讀了聖賢之書不說,還直說他不顧家國禮法,不能擔當國之重任。這可不是小事,這頂帽子果真扣了下來,必然是要影響日後的儲君之爭。
北宮宸當即怒聲還口道:“本宮看你簡直胡攪蠻纏,你嗬斥這個責備那個,本宮怎沒看你真心為你的嫡親哥哥傷心,世子過世,清元郡主不過想多陪世子一時,何必尖牙利齒扯到國法之上,嫡親哥哥去世,你不安靜陪著,淚也不掉一滴,反而還想逼著自己的姐姐也被世人唾棄。你這樣視親情為無物的蛇蠍女子真不該活在世上!還敢蔑視皇威訓斥本宮!小心本宮要了你的項搶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