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呈最後是被趙琮提著去見了容平。
她雙手掩麵,拒絕回憶還在和自己對弈的容平,看到自己行動不便的被趙琮提過來時的臉色。
容平麵色平靜的收回手:“殿下的身體並無大礙。”
他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了一個藥方:“身體比幾日前好多了,如此恢複速度令人驚訝,之前恐殿下身體虛不受補的養身方,也可補上了。”
樂呈腦海裏的警鈴嗡嗡作響,想要阻止他看似溫和實則無情的動作。
“等等!我現在感覺虛弱極了!再讓我養養吧!”
容平麵上帶著微笑,側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動筆:“那殿下更要補一補了,等月底去兼州,舟車勞頓,殿下需早做準備才是。”
樂呈:我恨你們。
她哪裏知道係統的接管練習,直接無視她綜合數值0.1的體質,光是劈叉都直接來了幾十個。
樂呈看了眼學習進度為3\/100的功法,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一人站在了她的麵前,一碗熱氣騰騰的深褐色液體放到她麵前,伴隨著來人身上淺淡的草木香氣。
容平溫和道:“殿下該喝藥了。”
樂呈麵無表情但瞳孔瘋狂震動,她動搖的看著容平,虛弱道:“你,你叫我什麼?大郎?”
容平溫和的麵容似乎閃過片刻驚訝,繼而聲音輕緩道:“若是殿下的要求……”
樂呈倏然單手抱住了腦袋,一隻手伸到的容平麵前,快速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快別說了,藥給我。”
她手指慌亂的摸到容平的手,唰的一下接過了藥碗,噸噸噸灌下之後,搖搖晃晃的離開。
“麻煩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容平看向樂呈一瘸一拐的背影,溫和的眼眸閃過更加深沉的情緒,握著空蕩蕩的藥碗陷入沉思。
小南推門進來,小心翼翼的接過容平手中的藥碗,並抵上一塊幹淨的帕子。
“公子。”
容平隨手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指,忽然道:“小南你跟我幾年了?”
小南端著碗離開的背影抖了抖,顫聲道:“小的從小就跟著公子,如今是第八年了。”
容平又坐回了棋局後,纖長的手指撚著一塊白子落在棋盤上,他並不看小南,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那你是我的人還是父親的人?”
小南忽然臉色慘白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眼祈求的看向容平:“公子……”
散發著淡淡草木香氣的室內,慢悠悠的響起黑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如同落在人的心尖,小南驚恐的趴在地上。
容平:“我記得你是父親賜給我的人,當初本可以當我父親的繼子,我的弟弟,最終卻成了我身邊的下人。”
“你可有不甘心?”
小南死死的垂著頭,將腦袋額抵在地上:“公子對小南有再造之恩,實不敢忘!”
容平落下最後一子,白子瞬間撚轉形勢,將黑子包圍,勝負已分。
他緩緩起身,唇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小南,聲音裏還帶著笑意。
“我還以為你的心在父親那邊呢。”
他一塵不染的靴子踩上那隻空碗,碗底的藥渣隨著他的動作和碎片一起,深深紮進了小南的手心。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