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緊緊抱住孫瑩,豪聲大哭,哭聲回蕩在空蕩的巷道內,讓人聽著揪心的疼。這段時日所有的委屈與絕望都在此刻宣泄。

淚水浸濕了孫瑩的衣袖,孫瑩低頭沉默不語,雙手緊緊抱住玉兒。她不知道如何用言語安慰,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除了心疼,更是懊悔,懊悔當時的自己,沒有阻攔到葉尚遠。

從玉兒斷斷續續的抽泣中,孫瑩知曉了這段期間她所遭遇的苦難,原來是許氏將她賣進了窯子,這個婦人真是歹毒心腸。

“這裏的人不是人,隻要我不服從,他們就不給我飯吃,隻要我不接客,他們就打我,我每次出跑都會被抓回去毒打。”

“好幾次我都想一死了之,但是我不甘心,為什麼是我遭遇這一切?”

“夫人第二日就將我扔給了一男子被帶到了這裏。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我在院子裏哭喊了一晚上,沒有人願意聽我說話,少爺也不曾來看過我一眼。”

“表小姐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勾引少爺,但夫人就是不信,宅裏沒有一個人相信我。”

玉兒淚眼婆地細數著她的每一滴委屈,望向孫瑩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委屈與不甘,就像一隻被冤枉的小鹿,試圖尋求有人給他公平的審判,她邊說邊顫抖著身體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玉兒,我信你,我真的信你。”

孫瑩這句“我信”,終究讓玉兒破了防,她崩潰大哭。這段時間,她說了很多話,沒有人相信,她跟許氏解釋,求與少爺對質,許氏不相信;她跟院子裏的人求救,說她是冤枉的,求幫她報官,沒有人相信;她跟刀疤臉求情,來日必定數倍銀兩償還,沒有人相信;她跟客人求救,願給客人做牛做馬,沒有人相信。終於,終於有人願意信她,信她是無辜的。

“玉兒,你此後有何打算?”孫瑩小心的詢問,葉宅,她必定是回不去了,眼下如何安排好後路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不知道。”剛逃出虎口的玉兒還六神無主中。

孫瑩將手中的錢袋塞給玉兒:“這是目前我身上所有的盤纏,你拿著。如果暫時不知道去哪兒,那就先回鄉看看你的阿爹阿娘。”

“表小姐,我,我自幼被賣到葉家做丫鬟,我無處可去。”可憐的人兒,眼神茫然的望著孫瑩。

玉兒的這句回答,讓孫瑩感覺自己真是萬分該死。

“那,你可知你有何親戚家人?在何地?”

“我隻知我是岷縣人。”

看著玉兒這一身骨瘦如柴的樣子,這幾個月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頭。看來一時半會兒還不知該如何安排玉兒的去處,孫瑩將玉兒扶起。

“噝——”玉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玉兒,是哪兒弄疼你了?”

“無礙,沒什麼大事。”見玉兒小心地捂了捂手。

孫瑩拿起她的左手瞧了瞧,五根手指頭肉麵上全是模糊的血痂子。

“前幾日我逃跑,被他們捉住,說要給我長點教訓,但是不能把臉打壞,於是他們便將我左手指甲全部拔掉了。”玉兒將左手藏進了袖口,怕嚇著孫瑩。

這些喪心病狂的人。

“什麼都別說了,咱們先去看大夫。”

好在隻是拔了幾個指甲蓋,沒有傷到筋骨,大夫上了藥,囑咐好生休養,待指甲長出來便好了。

孫瑩找了間客棧,將玉兒安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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