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瑩被下人撈上岸,安置回屋內床榻。

大夫上門診脈隻道無礙,不過是下了水,受了點風寒,靜養休息便可,開了些傷寒感冒的藥方子,叮囑注意屋內防風勿惹傷寒,便領了銀錢離去。

“死丫頭,竟然敢打我?真是沒教養的東西。”

“虧我自小將她當親閨女養育,我那可憐的妹妹啊,要是知道她親閨女長大這般刁橫,泉下有知,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啊!”

“真是寒心呐!”

......

許氏發髻早已散亂,一身新置的袍服也在扭搡中被抓出了褶皺,即便狼狽如此,這悍婦仍在屋內不喋不休,未停歇片刻謾罵。

孫瑩無奈隻得閉目裝昏,不得不承認,此婦人戰鬥力太強,硬剛不過,甘拜下風,還是暫且先下線為宜。

一旁還捂著手上牙印吃疼的丫鬟,心裏幹著急得要緊,再不抓緊時間梳妝,夫人這副模樣出門,可是會被外人看笑話的。丫鬟心急如焚但卻也隻能小心翼翼地勸慰道:“夫人,時辰不早了,不如奴婢先伺候您梳妝?”

經此提醒,許氏才猛然記起還有參宴這回要事,趕忙催促著丫鬟將她房裏備好的賀禮裝上馬車,便起身準備離開。

還未待一眾踏出房門,便見她的好大兒葉尚遠慌慌張張跑進屋,徑直撲在孫瑩床前。

“母親,婉兒妹妹如何了?我聽聞婉兒妹妹落水了!”

葉尚遠本已在馬車上等候多時,遲遲不見許氏和蘇婉兒,一進宅就聽聞表妹掉池塘了,有說是被夫人推下水的,有說是表小姐自己投塘的,越說越荒唐,葉尚遠著急得不行,一路小跑,氣喘連連。

“真是白眼狼,你怎不關心下你母親,看看你的好妹妹是怎樣欺辱你母親我的?瞧把我這身撓的!”

葉尚遠方才進門沒注意,現才瞧見許氏這一身狼狽。

頭一回見許氏這副模樣,葉尚遠詫異了半晌。

“母親,您這是怎麼弄的?有無大礙?叫大夫沒?”

這宅裏誰人不知,隻有他母親許氏橫著走的份,有誰敢在夫人頭上撒潑?蘇婉兒平日裏就是個怯生生的小白兔,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怎敢當眾如此施暴?定是母親做得太過火了。

“少爺,夫人無礙,隻是受了點驚擾,眼下不如先上馬車,時辰不早了,是時候出發赴宴了。”丫鬟眼瞅著時間被耽擱,在一旁幹著急。

“無恙便好!母親,您可切勿怪婉兒,您怎能當眾汙蔑婉兒貞操呢?自古貞潔是大事,定是您教訓得過火,婉兒這才急了眼。您瞧婉兒都以死明誌了!”對一旁丫鬟的催促,葉尚遠可謂是充耳不聞。

......Em,這傻子在說什麼呢?對對對,就這麼宣傳她,孫瑩聽著心裏解氣。

還真是養了個白眼狼,許氏扶額汗顏,也不知這丫頭有什麼好,平日裏使了什麼招,將自己這傻兒子整得五迷三道的,這番為她說辭。

這下好了,反倒還是她殘害這丫頭了?罷了罷了,當務之急,赴宴要緊。

“好了,人你也見著了,無礙,趕緊跟我去赴宴。”

葉尚遠恍若未聞,又往床榻蹭了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榻上的可憐人兒,不禁感慨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就連落水後的蒼白麵容看著都嬌滴滴的,我心猶憐,可真是讓人心疼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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