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
是農曆年的最後一日,是新一年的前夕,故又稱除夕,宜嫁娶,宜祭祀,宜出行,
夜將寒色去,年共曉光新。
說是春節前一晚,實際上春風早幾日便來了,
地麵上的雪隻剩薄薄一層冰,樹葉上殘留的雪漬正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水,
春風送暖,消散了積累一冬的寒氣,
也消散了籠罩在這片土地上幾千年的陰影,
魔神戰爭已至尾聲。
傍晚時分,
名為奧藏的仙山上,出現了幾分不屬於仙家的熱鬧,
山頂天池中間大樹上掛著許多紅燈籠,象征吉祥的紅飄帶係在樹枝上,隨著春風飄蕩,
而山洞內的仙人洞府,門口也貼著幾個大紅對聯,
鵬程遠路同酣許,花徑長時共樂之,
橫批:自在人間。
與寫的端端正正的對聯不同,在洞府最中間的大門上,卻印上了個歪歪扭扭的“福”字,
倒是一下便將襯托出的出塵氣氛破壞了個幹淨。
身著紅色小襖的白發少女,提著毛筆站在門前,叉著腰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那門上的字便是她的作品了。
“歸終,這種事你就別摻和了,”
略顯無奈的聲音傳來,
挽著發髻一頭青發的少女徐徐走來,
少女也是一襲紅衣,
不同於歸終的小襖,阿萍穿的仍是布衣,在領口添加了些皮毛,說話時間,毛茸茸的領子隨風擺動。
歸終轉過身,小臉被凍得通紅,搓著手哈了口熱氣,
不服氣地昂了昂下巴:
“那又怎麼樣,重在參與嘛,”
“重在參與也不一定要寫字啊,你也可以去掛燈籠,”
“切,那燈籠被留雲一陣風就上去了,我還傻乎乎地徒手掛個什麼,”
歸終撇撇嘴,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
自己個子本來就不高,踮著腳好不容易掛上一個,結果人家一陣風就能掛好幾個,
我豈不是自取其辱?阿萍你有何居心,從實招來,
說到這,歸終又伸出毛筆,在空中揮了幾下,對阿萍挑了挑眉:
“還不如寫字,既有參與感,還能加深你們的印象。”
“印象確實挺深的,”
阿萍又看了幾眼歸終身後的“福”字,無奈地點點頭,
寫都寫了,撕下來肯定是不行的,
且不說破壞了福氣,
單是這歪歪扭扭的字,也是一份特殊的回憶,
阿萍也隻是嘴上吐槽幾句罷了。
“是吧,我就知道,”
歸終臉上洋溢出笑容,顯得更為得意了:
“咱們五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當然得深一點。”
“是啊,”
聽到歸終的話,阿萍臉上露出幾分幸福和追憶,
哥哥他命運特殊,與大家總是聚少離多,
這一次新年大家都在一起,實在是難得。
“話說留雲和他到底去哪買東西了,這麼久都還沒回,”
和阿萍走出洞口,看著已經下山的太陽,
歸終不禁鼓了鼓雙頰,有些氣憤,
“再等等吧,帝君她不是也還沒來,”
阿萍籠著袖子,在大樹下的石桌旁坐下,靜靜等待,
“...”
活潑好動的歸終可沒阿萍那麼好的耐性,她坐不住,
又回山洞提著毛筆,在不遠處堆著的雪人臉上畫了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