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是在模仿你以往的做法呀，你怎麼說沒有先例的？”王昭遠趕緊辯解。
“唉，我那套借用信徒錢財置辦廟產然後生財分利的方法是有很大把握的，而且小打小鬧不會傷筋動骨。但即便這樣也因為天災人禍出過意外，比如說山腳處的果園就曾三年無收，渡江佛船才置辦幾天就被三江旋流卷翻，這些都是血本無歸的投入。另外佛寺與官家又不同，即便最後本錢還不出來，信徒也不會太與佛家之人計較。有的隻當是捐給廟裏的，有的隻需我們給他們家中做些祈福佛事便抵算了。而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則不然，幹係太過重大，一旦出個差錯便是皇家喪失誠信、官家巧奪民財的罪名。最終搞得百姓積憤爆發，國家會出大亂子的。”智諲和尚見識果然非王昭遠可比。
“可是師傅，離弓之矢難回頭，昭遠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民資官營、邊關易貨之事*作過了半程，目前尚且順利。但我最近也是心中忐忑，覺得似有不妥之事要發生。所以這才來找師傅解惑、辟難。”
“那你有沒有想過怎樣才能在事情未成的情況下，甚至發生重大損失的情況下保住你無礙呢？”智諲反問王昭遠。
“我覺得要想無礙必須得有靠山，就算沒有穩固靠山，至少也該留條退路。到時候大不了我官不做了，帶著錢財回家過舒服日子去。”王昭遠話說得真的很沒水平，口氣就如同市井潑皮一般。
“怎麼，連皇上那靠山都撐不住你？”智諲隻是淡然一問，語氣中並未顯出太多奇怪和意外。
“如今是花顫山搖，皇上真的是靠不住了。”王昭遠毫不避諱地倒出心中哀怨。
智諲輕歎一聲，沒有說話，而是往樓欄那邊走了兩步。他目光眺望遠處的山山水水，似要從中找出可行的步驟路數。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就在王昭遠等得即將不耐煩時，智諲這才回過身說道：“其實所謂的靠山和後路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也並不是都是現成的。有的情況能碰到，更多的情況下需要自己努力去找，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要憑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去鋪設後路、堆出靠山。”
“師傅，你能細析一下嗎？弟子聽不出其中的玄理奧義來。”
“那我直說吧，你做這事情要想穩妥，首先是要拉一個墊背的出來。現在蜀國皇家之中有個現成的可做墊背，此人便是太子玄喆。你可以去跟蜀皇說，此番想帶上太子做易貨之事，這樣可以讓太子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使得全國上下臣民信服，將來更好地坐穩江山。如果蜀皇同意你的建議，那麼官營易貨之事辦成了，不但不影響你的成就和功勞，甚至是比之前該有的功勞更加顯赫、更具效用。因為皇上和太子都得感謝你，你一下就可以穩住兩座靠山。如果事情辦不成，皇上也會體諒。認為你是出的好主意，也是出於好心帶上太子，隻是最終事情毀在太子身上。就算事情出現大損，皇上有心責罰，那也自然會有許多方麵會出來替太子求情。替太子求情也就是在替你求情，所以這會是個根本不用退走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