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大統七十四年。
深夜,玄天城這座繁華的大城依舊燈火通明,彷若一堆散發著金光的奇珍異寶,吸引著城外無數生靈的目光。
深夜時分,一陣滾滾的轟鳴響徹天際,悶雷在雲層中閃爍,將其中的水汽盡數抖落出來。
從第一滴雨水落下,到暴雨傾盆,隻不過三四息的功夫。
落雨帶走玄天城的悶熱,帶走玄天城的汙穢,也帶走玄天城的光芒,讓一些平時不見的汙穢,順著雨水流出,暴露在外,汙染玄天城幹淨的空氣。
熾白的電光驟然撕開夜幕,照亮玄天城老舊巷子裏一間破舊的院子。
院子的大門毫不設防地大開著,大門和其上快要鏽斷的鐵環,在風雨中嘎吱嘎吱的搖擺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卻始終沒有倒下。
院子不大,裏麵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沒有鮮花豔草,沒有名貴樹木,隻有肆意生長的不知名野草,院子的牆皮大片翹起脫落,在牆角處堆滿了牆皮碎屑,地麵是泥土地,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泥水四濺,更顯得破敗不堪。
這樣一個不知何時會倒塌的院子,平時甚至都不想靠近一點,就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汙染了眼睛。
玄天城中,不該有這般破敗的院子。
在今晚,卻迎來了他的客人。
一群打著黑傘的黑衣人,黑衣黑褲黑麵巾,手持黑色精鐵長刀,從街頭徑直向此處走來。
踏!踏!踏!
盡管是風雨交加的夜晚,周圍也無任何異常,但他們在前進的途中,還是異常戒備。
鞋上的淌水,與地上的水流再次相聚,這群黑衣人來到這間破落的院子門前。
抬頭看了一眼大開的院門,再次用餘光掃了四周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僅僅是駐足片刻,雨夜的寒意讓他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的黑衣,然後率先走進院子中,身後的黑衣人跟著他魚貫而入,熟練地進入到這間破落的院子中。
外麵的青石板街道都要比院子的地麵幹淨,在他們進入院子的時候,泥水就在他們的鞋上蔓延,似要將他們拉入腳下無盡的汙穢中,他們卻毫不顧忌地讓泥水侵蝕鞋子。
領頭的黑衣人沒有說什麼,但這些黑衣人還是默契地分散在院子四周,精神緊繃地看著四周,盡管已經經曆過多次,但他們都沒有一絲鬆懈。
領頭的黑衣人抬手一招,其身後有兩位黑衣人搬來一個大袋子,放在這泥水四濺的院落中。
袋子為野牛皮製作,防水、耐磨、隔絕性好,就算是在這種雨中,也不會濕了裏麵的東西。
嘎吱!
原本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從中走了出來。
看著對方臉上熟悉的劣質麵具,領頭的黑衣人點點頭示意打開袋子。
雙方早就經曆過很多次交易,一些不必要的廢話也就不用說了。
鬆開袋口的繩子,院子裏彷佛憑空刮起一陣陰風,讓本就寒意襲身的破敗院子更加陰冷,仿若陰風刺骨,讓人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