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遙遠的大陸,那是一片豐饒的肥美的土地,上麵卻一個人都沒有,神看見這一切,他又開始憂鬱了,他對他的影子說:“常春藤的花,是時候盛開了。”大陸上的常春藤,聽到了神的聲音,默默地打開了它的小花瓣,花中滴下了雨滴,雨滴滲進了泥土裏,泥土發出了歌聲,慢慢出現了一群人的影子,影子很歡快,他們奔向大陸的各個方向,簡易的村落出現了……
陸地總是飄向海洋,
美酒和姑娘總是期盼遠方,
遠方的山巒總是起伏飄蕩,
飄蕩的雲端予人默默地遐想。
“歡迎來到常春藤大陸,客官!”碼頭的一群搬運工在招攬生意,“價錢不太離譜就可以,但一定要準時把貨送到銀穀。”帆船上的一名商人回應道。
常春藤大陸是一片不太大的大陸,這裏是著名的港灣小鎮綠貝之灣,總是有遠方的船團來到這裏交易,他們在這裏卸貨,貨物一般會運到離這裏不遠的銀穀,或者會經內陸的浮河銷往內陸地區。
“剛離之暗匕,這是說好的十五塊銀元。”港口的一間酒坊裏,一個看起來官員模樣的老頭向酒桌對麵的一個暗影扔過去一小袋子,暗影裏伸出了手,掂量了一下,小袋子裏發出“硄硄”的純銀撞擊聲,“你讓我感覺舒服了”,暗影裏某人發出嘶嘶的聲響,好像是煙草的味道。老頭把杯裏剩下酒一飲而盡,拿起一頂半沿帽戴上,扔下一句話:“下次我再找你。”消失在門外。
暗影目送老頭出門,站起身來,原來是一名中年人,看起來不修篇幅,一身簡易的褐色皮甲,斜披的披風包裹著另一半身體,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頭深黑的長發,與一條額頭的白帶顯得黑白分明。這個人叫做殷目峰,“剛離之暗匕”,是他在附近一帶廝混的名堂,剛剛他又完成了一筆買賣,把銀穀的一批貨安全送到了這裏上了船。港**易所為了這批貨的安全雇傭了十五個人,而最後拿到報酬的隻有十個人,剩下的包括十多名搬運都見閻王去了。
現在的地界不安全,自從常春藤王朝的最後一任國王安德烈老王在五年前病死以後,這個國家就變得****起來,綠貝之灣和銀穀都是彌宮城裏的巴斯家族的封地,都屬於石鼓省,石鼓省以彌宮城為中心,往西南是近海的綠貝之灣,哪裏由於有遠海的貿易收入而發展成集鎮,是綠貝之灣男爵龜龍比的領地,西北是銀穀,銀穀因發現銀礦而命名,慢慢地由村落變成城寨,已經好幾個世代了,那裏是銀穀子爵藍森的領地,而龜龍比男爵和藍森子爵都是彌宮城的石鼓伯爵古巴斯的封臣,而總的來說,整個石鼓省是由古巴斯伯爵來統治的。
這個時代,雖然各諸侯都仍然尊重古老的常春藤王朝,然而,世人皆知,最後一任國王沒有子嗣,而國王死後,六個公爵各不相讓,從而促成了各個地方諸侯的獨立,他們分別是,北方的斯蒙公爵和商爾德公爵、西麵的合蛇花公爵、東麵的宗和公爵,還有南麵的貝莎莉公爵,最後是據守中央都城的輔台公爵。
而石鼓伯爵隸屬南方的貝莎莉公爵,由於領地出產礦石,而深得貝莎莉大公的信任。信任歸信任,哪是建立在領地內的礦石貿易之上的,古巴斯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一點都不敢怠慢,在各個城塞都駐紮重兵,保護商路。
特別是最近大陸諸侯間互不信任,仿佛隨時戰爭一觸即發,戰雲密布,綠貝之灣這裏往西就是合蛇花大公的封臣龍岩伯爵的領地流黃之鎮,現在港城裏到處都是募集雇傭兵的公告。
殷目峰離開酒坊,慢慢地穿過小巷,來到碼頭的一處欄杆,他看著遠處在搬運作業的商船,不無感慨。他本是一名小貴族的最小的兒子,五年前由於常春藤王朝倒台,天下****,他的家族幾乎遭遇滅頂之災,他的父親和兩個兄弟在輔台大公的領地內亂中戰死,自己輾轉漂泊,來到南方的這個邊遠的城塞,隱姓埋名,本應是騎士的他淪落成為一名傭兵。
拿起手中的酒壺,呡了幾口酒,濃濃地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想到自己的家族的命運,殷目峰的眼變得緋紅起來…“往昔的王朝如流夢,流連人生,流連人生。今日的君上如夢寐,夢似煙塵,夢似煙塵…”酒坊裏吟遊詩人的歌聲,仿佛在耳中縈繞不散。
殷目峰漫步在碼頭上,來往的行人仿佛與自己豪無關係,他在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剛剛拿到手的銀元夠他維持七、八天,加上他本來的積蓄,袋中也有兩三百銀元,平常喝口小酒小資一下不成問題。他想過自己攢一筆錢,然後回昔日父親的封地,重新恢複自己的貴族身份,這個戰亂時代,隻要有錢,買通官吏換個更好點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當然是比較低級的身份,高級的貴族頭銜可不是錢能買到的。但這錢其實也讓他犯愁,現在雖然到處都在準備打仗,當個雇傭兵固然能讓他吃喝不愁,但那報酬和一筆橫財不是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