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尚同墨方(下)
不知不覺,亦是黃昏時分。儒家各個弟子斷斷續續的從外麵返回,一個個紛紛洗洗準備早早安睡。見原本安靜的房舍開始雜亂了起來,夜辰羲一個人獨自來到後院,遙望著金紅色的天空,伴隨的海風,靜靜的卻是一個人呆著那裏。
眼看著夕陽一點點的沒入海平線,夜幕即將悄悄的降臨,此刻夜辰羲依舊心事重重,似乎並沒有從下午的思緒中走出來。腦海裏的那些片段不斷像連環畫一般,一幅幅在眼前一閃而過。有的是在陰陽家裏的那些的日子,有的是與蒙家軍戰爭的歲月,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感覺是那樣的不可思議,卻又是那樣的逼真現實。
最後,畫麵慢慢定格在一張熟悉的臉龐之上,她默默的跪在那裏放聲的哭泣,心底的憐惜翻湧而出,卻最終隻能緊握著雙拳什麼都做不了。
緊跟著又是一張麵容,那慘白的臉頰毫無血色,仿佛在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一般。遠遠的望著她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那裏,看著她身旁人來人往照顧她的人,這一刻夜辰羲真的,真的好想衝過去跟她們說一句我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腦海裏的畫麵慢慢消散,但奇怪的是,如果說之前的那些畫麵都是自己最思念最難忘的人與事,那麼不知道為什麼,接下來這本應結束的時刻,在最後竟慢慢凝聚成了一幅特殊的畫。
而在畫中,出現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竟然既不是她,也不是她,而是一張模糊的臉,一張在自己夢中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卻永遠也看不清的那個身影。昏暗的夜幕伴隨著微微的小雨,懷中的嬌人似乎在自己胸膛間流淚。
這到底是一副怎麼樣的場麵,竟然讓自己如此難以忘卻,為什麼那張臉自己怎麼也看不清,卻為什麼每次她一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自己都是那麼的心痛,那麼的不舍。“她到底是誰?”夜辰羲喃喃自語著。
夕陽最終落下,黑色瞬間籠罩著這片大地,原先還有些嘈雜的聲響慢慢安靜了下來,唯有那哢哢的奇怪聲音尚不斷時不時的偶爾發出一兩聲,但也很快就被數道鼾聲給掩蓋住了。夜辰羲緩緩的推開後門,當進入房舍的那一霎間,便聽到的是少羽的埋怨聲:“小子,這麼晚了你不睡覺,瞎忙活什麼呢?”但得到的回應卻是:“哎呀,你別管我!”
聞言,頓時讓少羽一陣無語:“這小子,這兩天怪怪的。”而後還是抵擋不住自身的困意,閉眼安睡去了。靜靜的望著天明不斷擺動的肩膀,夜辰羲若有所思,因為他知道天明一定是在擺弄班大師給他的尚同墨方。
悄悄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玉簡,望著手中的玉簡,想到的正是下午與那日在禁地密室裏的場景。
一夜無事
第二日,夜辰羲還像往常那樣與眾人一同去了課堂,他此刻的表現仿佛跟沒事人兒一樣,似乎昨日他和現在的他根本不是一個人,他仿佛將昨日的是忘了一般,一如既往。課後,少羽就被幾名儒家弟子拉走了,天明獨自一人繼續自顧自拿著尚同墨方離開。
而夜辰羲則是對天明微微一笑,之後也起身離開貌似打算去後院賞魚去。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獨自隻有夜辰羲一人的後院,突然再一次多出了一個身影,夜辰羲對著來人輕輕一掃,然後繼續向水中撒著魚食。
“是不是我太笨了!這麼一個小方塊也對付不了!為什麼啊!明明是那麼簡單的,班老頭幾下就弄好了!我為什麼就弄不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當夜辰羲手中的魚食撒盡,耳邊便傳來一聲怒吼與不甘。
夜辰羲望著天明有撞樹又踹樹的樣子,煞是好笑。果然如自己預料的那樣,天明最後還是會選擇來後院。畢竟,此刻在小聖賢莊內,天明可去的地方不多,如今他拿著墨家的東西,如果不想太讓人懷疑的話,儒家較為僻靜的去處隻能選擇書閣和後院。
但是以天明的習慣,對讀書不感興趣的他,想來後院則是他唯一的選擇。所以夜辰羲早早在後院等候,便是為了裝作偶遇天明的樣子。這即是為了防止不然儒家弟子發現,也是為了順理成章的不讓天明發覺自己是在故意在關注他。
“沒有為什麼,不是你太笨了,而是你的方法用的不對。”緩緩的走了過去,夜辰羲輕描淡寫的說道。“冰塊,你怎麼在這裏!”猛的抬頭一看,看到的原來是夜辰羲,天明頓時又驚又喜。“我本來在這裏安靜的喂魚,突然冒出某個人,對著顆可憐大樹死命發泄,又嚎又叫的,好好的氣氛都被那人給破壞了!”對著天明,夜辰羲有意無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