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四)(1 / 3)

(楚鶴川平行番外)

魏國一朝亡了,魏國南方楚侯一家,帶軍趕到鳳城。

楚鶴川帶軍殺入魏國王宮,欲要將魏王魏後救出。

然而,他沒能救出王上王後,卻意外看見險些被吳軍帶走的魏國公主沈嘉凝。

看到公主的那一刻,楚鶴川的心髒都停滯了。

他回憶起了幼時在王宮中見到的小公主。

那時候她便一副粉妝玉琢淘氣可人的模樣。

如今十多年未見,她長得愈發楚楚動人,但身上全是吳兵的鮮血。

楚鶴川飛快朝她跑過去,大喊一聲:“公主,屬下昱城楚侯次子楚鶴川,來救你出宮!”

沈嘉凝正握著一根長矛,拚命擊退向她撲過去的吳兵。

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沈嘉凝也愣住了。

她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大喜:“你是鶴川哥哥!”

楚鶴川沒想到她也還記得自己,飛速上前將她身邊所有吳兵殺死,拉住她的手就要走。

不料從斜刺裏忽然飛出一道人影,一把刺眼的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楚鶴川的左臂。

“白夜住手!”沈嘉凝大喝一聲,白夜動作僵在半空中,冷冷看向楚鶴川。

沈嘉凝連忙解釋:“白夜,他是南方楚侯的次子,是我的朋友,來救我的。”

白夜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去殺其他吳兵。

楚鶴川拉著沈嘉凝的手,白夜在前開路,楚鶴川在後麵斷後,護著沈嘉凝一路出了王宮,逃離了鳳城,往南方昱城而去。

楚侯一家帶領兵馬沒有奪回鳳城,暫時退居昱城一帶,修身養性,並想辦法穩住補木陵一帶的上官家族等人。

之後幾年內,楚家設法依次奪回了魏國失去的數座城池,並和上官家聯手,光複魏國。

後來魏國複國,楚家與上官家發生內亂。

公主沈嘉凝一直站在楚家一邊,在公主一通收買人心之舉措下,上官家最終臣服於公主麾下。

複國過程中,楚鶴川和沈嘉凝延續幼時情誼,漸漸成為互相依托彼此不分的戀人,殺手白夜對公主不離不棄,發誓永遠守護在公主身邊,守護公主的安危。

最終,楚鶴川在眾人扶持下,坐上了魏國的王位。

楚鶴川當上魏王的第一件事,就是冊封沈嘉凝為王後。

新王與新後大婚,普天同慶。

大婚那天,楚鶴川緊張得坐立不安。

楚信在旁邊取笑楚鶴川沒出息。

“二弟,你都是當魏王的人了,成個親而已,緊張什麼?難道這比上戰場殺敵還可怕?”

楚鶴川伸手將紅色龍紋衣領理了又理,心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見大哥這樣說,他無奈道:“我這是第一次成親,自然緊張,等到你成親的那一天,你便能感受到我此時的心情。”

楚信聞言,臉上露出驚悚的神情:“二弟,你可別跟我說成親的事,你是不知道林月箏有多恐怖,上次我被她一拳把胳膊打折了,現在看見她都有心理陰影!”

楚鶴川看著楚信一臉後怕的神情,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月箏是男人婆,力氣是常人的十倍,如今整個魏國隻有白夜能與她匹敵,你沒事別惹她。

“不過母親不是一直希望咱們兩兄弟娶她們兩姐妹嗎?如今我娶了公主,不可能再娶別人。月瑩比月箏溫柔可人,你嫌月箏是男人婆,那就娶了月瑩也無妨。”

“拉倒吧!”楚信一臉嫌棄,“月箏太過霸氣,月瑩又軟綿綿跟兔子似的,我一個都看不上。再說,我怎麼會跟我的兄弟搶女人呢?”

“兄弟?”楚鶴川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

楚信抱著手靠在門邊:“白夜的兄弟玄武,不也就是我的兄弟嗎?最近我看著他對月瑩可殷勤了,月瑩似乎也對他有些意思。

“二弟如今得償所願,不若成全他兩人,也未為不可。”

楚鶴川想起了經常和白夜在一起的黑臉玄武,以及一見到玄武便紅著臉躲避的月瑩,會心一笑。

“他們兩情相悅的話,我也不插手,由著他們去吧。”

轉頭看了一眼外麵,快到傍晚了,楚鶴川催促楚信:“快些去準備好,與我一同迎公主入王宮行大禮。”

楚信點點頭去了。

吉時到,楚鶴川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迎接沈嘉凝正宮門而入,禮拜天地。

當眾臣子離開王宮之後,楚鶴川與沈嘉凝攜手往王後宮殿而去。

宮殿門口,一襲黑衣滿頭銀發的白夜挺立在宮殿門口,玄武以及另外的侍衛也站在門口。

沈嘉凝看了一眼冰凍似的白夜,溫聲道:“白夜,今夜你和玄武他們自行去休息吧,如今我已入王宮,沒有那麼多危險了。”

白夜站在那裏不為所動,冷聲道:“屬下誓死守在王後宮殿外。”

玄武看著白夜那一臉認真的模樣,連忙上前來:“王上王後恕罪,白夜向來一根筋,今夜屬下帶他去喝酒,祝王上王後洞房花燭夜,情深意濃,琴瑟在禦,龍鳳燭鳴,花開並蒂。”

言落拽住白夜的胳膊往外拖。

白夜萬分不解,站在原地不動:“玄武你幹什麼?貼身保護王後是我們的職責,你……”

“你別囉嗦了!”玄武蒙住白夜的嘴,和五六個侍衛一起將白夜強行拽出了王宮。

白夜惱怒不已,望著滿頭大汗的玄武,冷聲質問:“你這是幹什麼?我要留在宮中保護王後!”

玄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王後都說了,讓你不用在那裏守著了。你一個習武的人,耳力那麼好,站在王後宮門外,王上王後如何放心洞房?”

白夜冷臉道:“我耳力好與王上王後洞房有何幹係?”

玄武深深歎了一口氣,將他腰間別著的飛霜抽了出來,無奈道:“你再這樣,要惹得王上不快。走,今夜我陪你練武到天明,你就不要去壞王上王後的美事了。”

白夜看向手中明晃晃的飛霜,立刻露出個笑容,握緊飛霜擺出個架勢,點頭道:“我平生有三願,一願魏國安穩,百姓安樂,二願公主長生長樂,永展笑顏,三願飛霜與我,不離不棄。”

言落,一個漂亮的出招,往玄武襲去。

玄武知道,這世上,唯一能夠吸引白夜的東西,也就他手中的飛霜而已。

為了讓王上王後有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他隻能拋下月瑩一夜,辛苦陪著白夜切磋了。

**

王後宮殿內。

燈火通明。

大群的婢女還在新房中侍立,沈嘉凝坐到床上許久了,雙手緊扣,放在膝蓋上,頭上蓋著紅蓋頭,一動也不敢動。

楚鶴川掃視了屋中婢女一番,幹巴巴地咳嗽一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婢女們屈膝行禮,緩緩退出了新房,關緊房門。

楚鶴川看著床上坐著的女子,心又開始咚咚咚狂跳不止。

真是稀奇,這兩年與她日日相處,從未有今天這般興奮又緊張的心情。

他磨蹭半天,走到桌邊倒了合巹酒,又挪到了床邊,坐到了床上,溫聲對沈嘉凝道:

“咱們……喝酒吧。”

沈嘉凝低著頭,抬起纖纖玉指,接過那琉璃酒杯,提醒道:“你不掀蓋頭,我怎麼喝酒?”

楚鶴川愣了一下,恍惚想起來,自己太過緊張,都忘記了洞房的流程了。

他微微尷尬地站起身,去將如意鉤拿過來,挑起沈嘉凝的蓋頭。

一張粉妝玉琢的絕美臉蛋露了出來。

明亮而富有神采、清澈如水的眸子有些閃躲地看了楚鶴川一眼,沈嘉凝又不經意地咬了一下紅潤如櫻桃的嘴唇。

由於方才與臣子們在大殿中飲了兩杯酒,這會兒她白皙如玉略施粉黛的臉頰,透出兩團柔紅,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楚鶴川看得呆了,半天也不會動。

沈嘉凝隻好主動站起來,將他手中的如意鉤送回桌邊,再坐回床上,與他碰了一下杯子。

“叮鈴”一聲響,楚鶴川終於回過了神。

沈嘉凝打趣道:“眼睛直了,我還怕你變成個石頭長在這裏了呢。”

楚鶴川見她又露出怡人的笑來,緊張的心情都緩解了大半。

兩人挽著手,合巹酒入腹,胃裏漸漸暖了起來。

楚鶴川伸手從腰間解下一枚玉玨,遞給沈嘉凝:“這枚玉佩,我一早便打算送與你,又害怕你不喜歡。”

沈嘉凝接過玉玨摩挲了一下,感受到上麵雕刻的紋路。

她挪了挪身子,借了更多的燭光,發覺玉佩的背麵有兩行蚊子大小的字跡。

她眯著眼看了半天,終於將上麵的字給念了出來:“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楚鶴川悄悄挪了挪身子,挨到她身邊,輕聲道:“從今以後,你幫我保管,可好?”

沈嘉凝緊緊攥住玉玨,轉頭認真看著他,詢問:“這上麵的字,你何時雕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