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林還沒有睜開眼睛,雙手就交叉護住胸口,大腿微屈,下意識的擺出防禦姿勢。
下一刻,他就覺得渾身酸疼,使不上力。
“他們竟然放過我了,我還活著。”
他這樣想著,覺得不可思議,沒有絲毫在意身上的傷痛,這點傷在他所的經曆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羅林睜開眼睛,謹慎的打量著四周,身體微微繃緊。
看起來像一個山洞,不大,火把在燃燒,四周卻仍然昏暗,他現在則躺在一張床上。
“怎麼回事,不是行動泄露了,正在被毒販追殺嗎?”
羅林的意識還停留在子彈射來的那一刻,他以前是特種兵,但做警察以後,也學了不少東西,雖然四周的東西讓他有些驚疑,還不至於亂了方寸。
他撐著身子起來,眼珠微微轉動,開始觀察。
這一動,他就發現不對了。
羅林看著撐著床的手,不大,還有些纖細,盡管上麵一樣有繭子,微微發黑,最多不過十三四歲,不是他成年人的手。但是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他打算撐著身子起來。
那麼,這是他的……手?
羅林收回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看到自己穿著一件陌生的衣物,雖然材質看上去不怎麼好,還有些破破爛爛,但和他以前看到的任何衣服都不相同。
他的眉頭微微皺緊,先前檢查了一下身體,羅林發現他的臉已經完全變了,麵部線條柔和,不再是他以前充滿陽剛氣息的臉,而他現在的身體極為瘦弱,是一個少年人的身體,還布滿傷痕。
羅林嘴唇緊抿,他想到過很多情況,好點被毒販抓住,壞點就此死去,但現在的情況實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現在還不能理解這一切,但毒販絕不可能給他做大規模整容手術,或者給他使用致幻藥物,這毫無意義。
現在,羅林還在用他以前的經驗與知識來解釋這一切。
羅林需要慢慢思考,突然,他雙手抱住頭,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很是痛苦,艱難的忍受另一份記憶從腦海中跳出來。
他把手從腦袋上拿下來,額頭上全是汗水,看著這屬於少年人的手,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
身體的主人以前也叫羅林,這是唯一讓他欣慰的事了。今年羅林十三歲,極為瘦弱,是一個礦奴,在烈火傭兵團的礦場上挖礦,從他十歲至今,已經三年了。
在他十歲之前,一切都挺好的,父親是一個傭兵,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父親就沒有在回來,一群如狼似虎的傭兵就把他抓來丟在這兒,從此,惡夢般的日子就開始了。
礦場上每天都有規定的開采數量,否則就不能吃飯,羅林作為一個孩子,來挖礦簡直是生不如死,挨餓挨打簡直是家常便飯,最可恨的一個叫李通的監工,動不動就對他大打出手,還讓他做這做那。
而且,所謂的飯,隻不過是清的像水一樣的稀粥而已。
記憶中最深的,就是李通把羅林好不容易挖出來的礦石拿出去賣錢,要知道,羅林隻是一個孩子,拚死拚活才能達到挖礦要求,因為李通,好幾次差點兒餓死,還是別人看不過眼,把自己碗裏的稀粥倒了一些給羅林,才讓他活下來。
一次羅林忍不住去讓李通不要賣礦石,李通沒聽他說幾句,直接用碗砸在羅林頭上,把羅林砸的滿頭是血。
“你個小畜生還敢向老子提要求,死了都活該!”
從此,羅林就再也沒有向李通說過話,他隻希望自己能夠晉升到初元二境,隻希望自己能夠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