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秦驍陽拉著淩洛塵一路從茶樓走到了城南的一處小客棧中,此時已是日落西山。
秦驍陽照常向客棧掌櫃打了聲招呼,隨即就帶著淩洛塵進了自己的客房內,插好門閂,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當場就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伴著這男人一言一句的哭訴聲,淩洛塵也終於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按秦驍陽所說,他在某一日閑來無事出門溜達,在路上撿到了一塊銅牌。他隻見這銅牌工藝精細,感到有趣,頓時“收集癖”發作,將它放在了口袋裏。後來事情紛雜,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第二天,秦驍陽照常出門,也忘了將口袋裏的銅牌拿出,而這銅牌也為他招來了災劫。
當日,他可能是被一種名為“大運”猛獸吞噬。原本他應早已一命嗚呼,或是化作孤魂野鬼,但奇怪的是,他依然活得好好的。
他的魂魄穿越了萬千世界,來到了這一方地界,附體到了另一個同樣名為“秦驍陽”的落魄書生身上。
同時,他還繼承了這具軀殼原主的部分記憶。原主本就窮困潦倒,家中雙親也早早病逝,秦驍陽在“家”中翻找半天,除了幾本手抄的破書之外,他既沒找到足夠的銀兩,也沒發現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
雖然沒有找到有用的物資,但他卻發現了“意外之喜”:那銅牌隨著他一起過來了!
原本,他當這銅牌是某種奇物,可以讓他逆天改命。可最後才發現,任憑他怎麼火燒石砸,這銅牌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漸漸絕望,一想到可能正是這銅牌害他來到這破地方,就要把這銅牌丟掉。但他偏偏又怕錯過什麼,就隻得捏著鼻子把它帶在身上。
人生充滿了不幸,但他總得過活。
秦驍陽不得已,變賣了所剩無幾的家產,帶著全身的家當四處流浪。他學識有限,想找份體麵的職業謀份生路,但總是不遂人意。
於是,他便抄襲自己在家鄉所學的各種詩詞,四處題寫,反而因受賞識拿了不少銀兩。
但他終究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不敢在一處久待,怕露出馬腳。再加之又要四下打探回鄉的方法,盡管身上有不少餘錢,他依舊四處流浪。
直到三個月前,天地靈氣複蘇,他那“珍藏多年”的神秘銅牌這才有了些許動靜。
他在銅牌中拿到了幾本功法,卻大多都是些逃命的手段,並無太大用處。
而後他依然一路流浪,直到一個月前來到了這徐江城。
他也本想像往常一樣,在這裏寫些詩賦,編些故事,撈些銀錢便走。但不料,一日他走在路上時遇到郡主出行,他那沉寂已久的銅牌卻突然好死不死地有了動靜。
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但也是一個重要線索,於是他便暫留在了這徐江城,還想盡各種辦法去接近那郡主。
在此期間,他一次去華春樓聽曲時無意發現,那“華春樓頭牌”,也就是鶯兒姑娘同樣能讓他的銅牌產生震動。
他大喜過望,在城中發現的這兩個重大線索,說不準就能引導他回到家鄉。
於是他便決定雙管齊下,一邊在酒樓裏四處打探郡主的情況,一邊想方設法地接近鶯兒姑娘。
中途他也曾成功接近過兩人幾次,隻是結果不太好。
直到今天他在茶樓遇到了淩洛塵。
聽完秦驍陽的遭遇,淩洛塵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他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斟酌著說道:“秦兄,我最近聽聞城主府要捉拿一個白麵小賊,原因是他當街非禮了城主的女兒。莫非……”
淩洛塵不再說話,但那古怪的眼神卻早已說明了一切。
“額,咳咳……這個嘛……”提到這事,秦驍陽隻是瞪大了眼睛,覺得一陣尷尬,“這都是汙蔑!汙蔑!你可不能憑空汙人清白!那郡主雖說確實樣貌動人,但我連她手都沒碰到過,怎麼能叫當街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