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清源山上,淩東涯一如既往地頭戴鬥笠、背著魚簍,百無聊賴地在江邊垂釣。盡管自打靈氣複蘇後,這昔日的溪流變成了一條大江,卻也絲毫沒有影響他釣魚的熱情。
忽然,這老人若有所感,微微回首:“沒想到我這山野小地也能迎來這等稀客,真是有失遠迎。”
隻見一個身著道袍的老頭子背負著雙手走來,沒有答話,卻是一臉慍怒之色:“好你個淩老頭,居然這般戲弄於我!給我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但你倒好,還有閑心在這裏釣魚!”
若是淩洛塵在此,定然會驚訝地發現這道袍老者正是方才為他卜卦的那位老半仙。
淩東涯見這老道一臉慍色,卻是不疾不緩:“怎麼了?”
“怎麼了?”聽到淩東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這老半仙怒意更盛,“你還好意思說?你那孫子什麼情況你自己最清楚!”
淩東涯聞言,卻是淡淡地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酒,道:“當初是你說要在不觸及你底線的情況下幫我三件事的。怎麼,這才僅僅隻是第二件事就反悔了?還是說堂堂玄機子,連這點小忙都幫不上?”
玄機子,也就是那老半仙聽這油鹽不進的老混賬這麼一說,更是氣得不行:“小事?你當初要我幫你那孫子化解一次災厄,我確實是隻當一件小事。但在我見過那小子之後,再結合上次幫你把那女娃娃弄上這荒山來看,你個老東西是要逼我入局啊!當年留下來的這把老骨頭們誰不知道那東西不好招惹……”
“哎,此言差矣。若是真那麼簡單,我自己解決便是,哪還用得著你出手?況且,你要真的不願意做,我找別人就是,請回吧!”說著,淩東涯酒葫蘆往後一揮,酒水撒了一地,倒真是一副送客的架勢。
玄機子見此情景,也是翻了個白眼:“你這老小子,明麵上做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鬼知道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我能有什麼花招,”淩東涯依舊不疾不徐,“就算真有什麼花招,坑害得了別人也陰不住你玄機子。”
“行了行了,你先老老實實給我透個底,我再好好考慮此事。”
淩東涯微微一笑,摘下了鬥笠,歎道:“你要知道,那些東西不管你願不願意招惹,祂都一直在那。況且近些年來,「薪火大道」一直在震顫。”
初聞此言,玄機子隻是冷笑,但隨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滿臉驚駭之色:“此話當真?”
“此言真偽與否,你自己一算便知。”
玄機子倒也不廢話,當即掐指算了半天,頓時麵色凝重。
“靈氣潮汐已至,一個大世即將降臨,卻也伴隨著災厄,而這天地間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是一個都逃不掉。包括你,也包括我。”
說到這裏,淩東涯也沒了方才嬉笑的神色:“現在擺在你我麵前的就兩條路。主動入局,興許還能奪得一絲先機;但若是一味歸隱,屆時等那東西找上門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聽到這話,玄機子反倒露出一絲笑意:“原來如此。我就說以你這老東西的脾性怎麼會突然插手俗世,竟是在這裏埋伏了一手。”
說著,玄機子就轉身離去。
“哎,來都來了,不坐下來喝兩杯再走?”
“就你那破茶爛酒,還是自個帶進棺材裏吧。”玄機子聞言,也不回頭,“倘若真是如此,我得回去好生準備……還得抽空給你這老不死的擦屁股!”
說到“擦屁股”三個字時,玄機子也是一陣咬牙切齒,隨即他身影一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