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淩洛塵開口，洛雨卿繼續緩聲道：“修道很難，也少有人能有機會踏上這條路。昨晚，我看見你在院子裏修煉，真的很替你感到開心。
我想著為了慶祝你踏上修行路，便早早地起來梳妝打扮好，並準備了一份禮物。結果……”
說到這裏，洛雨卿低下了頭，小臉更加透紅。
聽到這裏，淩洛塵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今早門前的女孩這般漂亮精致，也知道了她身後藏著的小錦囊是什麼用意。
少年尷尬，女孩精心為自己準備好禮物，還特地梳妝打扮好，結果就遭受了這般捉弄。
想到女孩當時在樹下委屈的模樣，淩洛塵頓時倍感愧疚。
“對不起。”
“沒關係……看你那麼有誠意的份上，原諒你了。”
少年不答，思緒漸行漸遠。少女星眸閃爍，似有萬千情感劃過，卻又歸於黯然。
潭水下，兩人並排而坐，誰都沒有出聲，唯聽泉水叮咚。
不知過了多久，洛雨卿終於打破了沉寂。她深吸一口氣，眸光閃動：“這幾天，我過的很開心，謝謝你。”
在少年不解的眼光中，少女靜靜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從小體弱，爹娘找過很多有名的大夫，也給我開過許多藥方，但見效卻並不算好。”
“我經常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在睡夢中隱隱聽到娘的哭聲。待我醒來，床榻一角往往是濕的，娘親紅著眼睛，隻是一聲聲地說著‘沒關係，娘沒事，娘隻是太累了。’”
洛雨卿別過頭去，雙眸中隱隱閃過一絲淚花。
淩洛塵則坐在一旁，沉默不語，輕輕捏著女孩的小手，傳遞著掌心的溫暖。
“後來，哥哥不知從哪裏弄來一些靈丹妙藥，讓我配著靈水服下，在那之後我的身體才好轉許多。”
“每當我問及哥哥給我吃了什麼，娘親他們不是避而不答，就是騙我說，這隻是一些普通的藥材而已。”
“他們雖然不說，但我卻很清楚，哥哥給我吃的丹藥恐怕放在修行界也很珍貴。”
“在那些靈藥的幫助下，我身體漸漸好轉起來。雖然比不上其他的孩子，但至少能下床走走，能跑能跳。”
“雖然能活動的空間變大了，不再局限於床榻，但我一直被關在深院中，一年四季過去，還是那個院子。牆角的梨花偶爾能探出頭看看外麵的世界，但我的世界，卻永遠藏在那四四方方的牆院下。”
“哥哥雖然疼我，但他終究還是要隨師父回山，我數月，甚至數年才能見上一次；爹爹是一家之主，還是朝中重臣，總是很忙，我經常看他書房的燈光亮到深夜，也不好去打擾；青叔和娘親待我很好，但有些話我不能跟他們袒露，這些話說出去後，我怕隻會讓他們徹夜難眠。”
“平日裏，家中的丫鬟倒是會陪我玩，但她們麵對我時總是小心翼翼，放不開手腳。”
洛雨卿低下頭，隱隱帶著些許哭腔：“我沒有朋友，自出生以來便沒能見過外麵的世界，我的全部，不過是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中看梨花開了又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