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啊，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已滿十二歲了吧。”與此同時，淩東涯坐在老柳樹下，端著一碗清茶，微微一抿，“雖然你不說，但我看的出來，你對山外的世界還是很向往的。”
“……”淩洛塵支著腦袋沉默不語。
他自幼聰慧，又從爺爺的地下書庫中了解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對外界的世界定是充滿好奇。
老先生輕撫長須，看柳枝飄搖，寫滿風霜的皺紋裏夾雜著道不清的惆悵：“孩子啊，十二歲了……真是個不錯的年紀……”
“咱們爺孫倆也是許久都沒談過心了。說說吧，你對這世間，對你的夢想，又有什麼看法呢。”淩東涯輕歎一口氣，忽然問道。
“世間，夢想麼……”淩洛塵顯然沒料到爺爺會突然提及這些，不覺陷入思考。
對世間的看法，對夢想的解析，這不就是探討人生的意義嗎？
據他於某書中所知，人生的意義，無非就是去碼頭整點……咳。
看老先生的凝重神色，淩洛塵自然不敢去抖機靈隨意亂說，思來想去，他試探性地緩緩開口：“爺爺，您書中記載的神話傳說，以及那些飛天遁地的練氣士、仙人，都是存在的嗎？”
反正自己偷書的事早就暴露了，不如直接攤牌！
“哦？”淩東涯輕笑一聲，“那，你覺得是真實的麼？”
“我看那些書中的東西很亂很雜，甚至有些地方彼此矛盾。而且，書中的練氣士乃至仙人們個個有移山填海之能，威能超乎想象，不可思議……”
“書中的那些，部分是真的，部分則是人為編撰的。”淩東涯飲盡杯中茶水，淩洛塵趕忙提起茶壺為他斟滿。
“部分是真的，也就是說，真的有那樣一批人，有著這般通天徹地之能？！”淩洛塵瞳中似有明光閃過，眼神中寫滿向往。
“這是自然，當然，也不止是人……但是，”淩東涯話鋒一轉，驚得淩洛塵茶壺差點沒拿穩，“數千年前曾發生過一件大事，大量強者隕落、半數傳承斷絕，靈力潮汐迎來潮落，致使不少存在被迫歸隱沉寂。”
“大事？傳承？靈力潮汐？”淩洛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詞彙，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隱隱覺得這背後似乎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
老先生不答淩洛塵的疑問，依然自顧自地說著：“潮落之下，天地靈氣逐漸稀薄，部分流入深淵，部分被絕望中的練氣士們瓜分掠奪。那場災難之後，昔日鼎盛的練氣士們十不存一，少數僥幸存活下來的，也因靈氣逸散而致使修為一落千丈。至此，天地不宜修行，世間少有傳說留存。”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不能修行了嗎……”淩洛塵麵色黯然。
“非也，非也……”淩東涯搖起蒲扇，感受著徐徐的清風，緩緩道，“靈氣潮汐，自然有潮漲潮落。種種跡象表明，天地靈氣正在複蘇，浩瀚的星空不再沉寂，早先凋零殘落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往日的廢墟間也逐漸有神跡流轉……拂曉的風已經吹到了清源山，這是最壞的時代，但也是最好的時代！洛塵——”
“啊？”聽的雲裏霧裏的淩洛塵慌忙應了一下。
“修仙之路雖然壯闊精彩，但這條道路卻也注定凶險，一旦啟程，便再難回頭。”淩東涯負手而立，目光幽幽，似看破了蒼穹，“是隨我隱於這清源山上，超脫紅塵，平靜一生；還是獨步天下，劍指蒼穹，朝聞道夕可死……路，由你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