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之下有地府。
孟婆在這裏喋喋不休地跟閻王打小報告:“領導,你得趕緊給我想個辦法,喝了十碗孟婆湯文素微還是沒能完全忘記前世,腦中一直記著南朝皇帝說的一句話……什麼什麼你就是朕的天下。這就罷了,但是她竟然質疑老娘的孟婆湯是山寨貨!想我孟婆專注品質讓人忘記前世二萬五千年,還沒碰到過這種硬碴……這傳到天庭我還怎麼升職啊!”
閻王也是一陣焦頭難額,由於孟婆的相好是天庭上仙月老,所以他不敢隨便糊弄過去,隻能一巴掌拍到桌上咬牙道:“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沒事,你不用擔心,不就是忘不掉一個男人嗎,就放她回去和皇帝再續前緣不就成了!正好她妹妹悲傷過度剛來了地府,就讓她的魂魄到她妹妹身上去吧。”
“那就這麼著吧。”孟婆解決了問題就往外走,閻王想了想又道:“地府裏是不是還有一隻奇葩狗鬧得大家烏泱烏泱的?”
孟婆一聽閻王提起這隻狗臉色就更加滄桑了:“是啊,為這狗手下鬼跟我提好幾次加薪了,說什麼最近工作量加大,困難度也提升了,最沒素質的是,那隻狗它隨地大小便啊!偏偏他們還不能來硬的,一攻擊那隻狗他們就會被雷劈——閻王你看那隻狗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不管它是個什麼物種,隻管把它捉給文素微,告訴她讓她還陽的條件就是帶走那隻狗。”
閻王說完和孟婆對視一眼,均奸笑起來。孟婆心情舒暢連忙拍起馬屁來:“能把這倆瘟神一起送走,閻王您真機智!”
“嗨,應該的,不機智一點怎麼應付這地府的突發情況。”
……
南朝元昌十六年深秋。
距離恭慧皇後仙逝幾近兩年,然西宮主位仍舊空懸,朝中一時微妙。
帝京皇宮禦花園的牡丹這個時節開得正好。
皇帝俯下頭去嗅了嗅那朵藍田玉牡丹,語氣聽不出喜怒,隻是十分淡定:“那麼文相是有好的人選了?”
丞相文莊在他身後注視著他的舉動,聽得皇帝發問便微一拱手:“正所謂舉賢不避親,臣三女年十六,性情溫良淑孝,博覽百家,倒是不二的好人選。”
“恭慧生前倒是提過她這個妹妹,稱其世間女子顏色十分,而她獨占其六。”皇帝說著神色有一些恍惚,看上去似乎對恭慧皇後十分懷念:“她長得可像恭慧?”
文袖安與恭慧皇後文素微雖是親生姐妹,但長相卻並無幾分相似。文相自然不會明白地說出來,隻是笑道:“皇上見了便知。”
皇帝伸手折下那枝牡丹,在手中把玩著,眼神深邃起來:“下月初九有場宮宴,文相便領她一起參加吧。”
“微臣遵旨。”
皇帝轉身時臉色變為溫和的笑意,定定地看著一身朝袞的文相,意味不明地說道:“愛卿可真是朕的好丞相。”
文相忙鞠躬作禮:“臣惶恐。”
他嘴上雖然說著惶恐,但是他的臉上仍舊一片坦然,絲毫沒有惶恐之意。
“文相不必自謙了。”皇帝隨手扔了那枝花,虛扶一下文相作輯的手,麵容十分俊挺儒秀,並無半點嚴厲之色,甚至眉宇間還帶了一絲笑意。
隻是文相卻覺得眉心一跳。
他看見皇帝離去時腳下不偏不倚正好踏過那枝花。
出了皇宮文相一路回了府,那氣勢磅礴的府邸坐落在城東安寧大街,朱紅色銅門上有一塊黑底鑲金邊的門匾,上書三個大字,風骨蒼勁,震懾八方——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