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皇權富貴,以前隻覺得是書中的名詞。
真真切切感受到,還是在這次菊花宴中。沈音音終於體會何為天潢貴胄、何為奢靡生活。
一場花宴,美輪美奐,菊花鋪滿整個莊園,步步有景,處處是畫。
各家小姐們吟詩作畫,品茶閑聊,歡聲笑語不斷,衣袂翻飛,在滿是金黃的景色裏如同彩蝶狂舞,看的人眼花繚亂。
沈音音三人湊熱鬧的看了眾位小姐的菊花圖,各有千秋,一看出手的都是有底蘊的。
謝靈芸居然還大膽的讓沈音音也畫一幅。
“不行不行,真不行,我的畫法人家都不會喜歡的。”
沈音音哪裏敢班門弄斧,這些姑娘一看就是正兒八經學過的,她那幾筆素描簡筆畫,糊弄一下自家人還可以說是娛樂。拿出來顯擺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謝靈芸卻覺得,畫的好是因為她們大家小姐自小就學,這本是一門課業,而她的音音畫的出奇,這才是少見的。
沈音音沒法子,拗不過,隻簡單畫了幾筆整個園子從空中俯瞰的感覺,沒有畫花,也沒有帶人,隻把站在高處時看過的景色勾勒出來個輪廓,然後在近處用筆尖勾畫出一兩朵小花。
謝靈芸連連拍手說喜歡,沈惜玉也很給麵子的說大姐姐畫的真好,實則更佩服她長姐這份勇氣。要知道跟前站著看的可都是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們,這份說畫就畫的勇氣,她可沒有,在想想自家商戶的身份還沒有說破,更是不敢出聲,也不敢張望她人畫作。
有幾位姑娘看她們三人說話熱鬧,待沈音音收筆,相攜靠近看了看。
先是一位身著淡黃色長裙,頭戴菊花冠,起來很溫柔的小姐說畫的很是出其不意;
沈音音淺淺行了禮,道了聲謝。
還有一位穿著月白襦裙,裙角零星幾片花瓣的小姑娘則說看不太懂;
沈音音笑著解釋了一下,這幅畫是從空中飛鳥的角度來看。小姑娘眼睛一亮說懂了懂了。還誇了一句沈音音好有新意,居然從上空來觀景作畫。
另有一位一身墨綠色窄袖褶裙,衣著暗淡些,但行為舉止很是灑脫,看了眼畫,又看了看沈音音三人,不點評畫作,隻說她們三個看起來麵生。
跟隨在側的王府小丫鬟連忙給她們相互介紹,先告知這三位是謝尚書的家眷。
又忙為謝靈芸三人介紹看畫的三位:
禮部尚書家的三小姐孟淑儀
禦史大夫蔡家二小姐蔡湘
歸德大將軍家的五小姐趙惜文
“惜文?”
沈音音第一眼看那趙家姑娘,就感覺到英氣十足,大概是武官家眷,隻是這名字,太不英武了些。
雖然她沒有念出聲音來,但趙家姑娘看懂了沈音音的眼神:
“我爹看我是個女孩,希望我文靜些,不要像我四位兄長那般淘氣,但我娘又知道自家人都愛舞刀弄棒,很難將孩子養的多麼文雅賢淑,就說可惜了嬌弱弱的女孩竟投胎到這武大粗堆裏來了,我爹便給起了這名字。”
沈音音三人都笑了,這位趙小姐很是耿直,自家的事,還沒開口問,自己給抖個幹淨。
六個小姑娘站在一起聊天,得知沈音音三人都是從南方回來,三位本地姑娘也沒有露出明顯的神情變化。
沈音音憑借自己銷售人員的閱曆,也沒看透她們心底是否有嫌棄的想法。
或許這個時代的閨閣小姐還是很單純的,階級分層在她們身上還不能體現。
也或許,她們隻聽明白了謝家親眷自南方歸來,並不主動打聽的好涵養,讓她們忽略了沈家二女可能非官非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