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找到護漕使趙全,詢問接下來的路線。
趙全恭敬地回複道:
“回稟小王爺,船再行兩日便會到達崇明島海域,屬下正要跟您請示,咱們是否繞路而行?”
“為何繞路?”
“您頭次出海,不知道這沿海地區常有海盜出沒。若是小批流竄的賊人,見了官船,自然不敢妄動。但崇明島海盜卻甚是猖獗,聽說上個月還打劫了一艘運糧的官船,官府通緝令都張貼到臨安城了。這次出行屬下被轉運使王大人叫去,特意囑托要護您與這一船的周全。所以屬下想著,是否繞路而行,更為穩妥些?”
“若繞路而行,會多出幾日?”
“約半月!”
謝昭又問:
“半月後可到汴京?”
“單繞路便會多行半月,若一路未有暴雨或颶風天,一月後或可到達京城!”
“崇明海盜出沒,未曾派兵剿匪麼?”
“這個,屬下聽聞,是派過兵的,不過……”
“怎麼?還有隱情?”
“屬下也隻是聽聞,許是不準。”
“先說你聽到的。”
“是,那海盜頭目人稱“海蛟龍”,原是個小漁村的村長之子,後來服兵役還曾做過校尉。聽說他們的小漁村不知為何被屠了,除了跟他一起當了兵的幾人和部分外出趕海的,無論老幼,無一生還。再後來,就聽說他們幾人從軍中逃了,還帶著村裏僅剩的漁民,在崇明島落草為寇。”
“你是聽說過,還是刻意打聽過?”
知道的如此詳盡。
“不敢欺瞞小王爺,屬下府中有個下人,曾在崇明島附近居住過,後來逃難到了我府上。曾聽他講過這“海蛟龍”是迫不得已才負屈含冤而走,在崇明島落草後也沒有去騷擾過周圍漁村百姓,隻是後來官兵幾次圍剿,讓他們的村子成為爭鬥之地,隻好外出逃難,到我府上投奔他的遠房親戚,我看著是個實在肯吃苦的,便留在家中打雜。”
“既是心存良知之人,為何打劫官船?”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就怕此人對官府心有怨懟,沒能查出他們全村被害的緣由,草草了事,而刻意為之。咱們這艘船雖不是申城出來的,但一看便知是官家的,您看若若準許,兩日後就從崇明島以東北上?”
“沒有與之一戰的可能麼?你說他們出逃時隻十幾人?”
“聽說他們都是海邊長大,各個善水,又在軍中曆練過,懂得些用兵之道,雖然未曾打過交道,但申城官府派兵都未能擒獲他們,想來是不好對付!”
“那上次的運糧船,可有人員受傷?”
“隻看到過通緝告示,並未寫明是否有人死傷。”
“此次隨行有多少差役?”
“此次舵師、招頭、水手加上持刀護衛共計五十人,若正麵迎敵,水手留出十人的情況下,可有三十人應戰。”
“三十人,再加上謝、沈兩家各帶的家丁、護衛,應是可行。先去問問梢工如何說。”
謝昭與趙全又去找了舵師,詢問崇明島以東的海底情況,聽說島嶼附近暗礁太多,若要繞行,需要遠離海島五裏開外,從河道入海,那到達京城便要兩月後,且是在海上沒有大風浪的前提下。
謝昭沉吟一會兒:
“海上風雲變幻不定,還是按原定路線,他們缺少糧草,現下已有了糧草,想必不會如此大膽再劫官船。你安排護衛這兩日輪流休息,夜裏都警醒些。我去安排下,叫家丁們也都戒備些。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