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說過,若是外祖母想回吳縣,那便陪她回來,我們這次回京,也並未將宅子處置了,還特意留人看守,以備日後再有用武之地。”
“伯父如此說過麼?”
沈惜玉看向沈惜音。
“嗯,若是京城炎熱,夏日是否回吳縣避暑,一切都憑祖母決定。”
“那,那時候南下,可是會乘馬車?”
“這個就不清楚了,水運更近一些吧?馬車出行,天氣、膳食、都要考慮。到了晚上,人困馬乏,要找地方住宿。乘船就不必擔心這些,晝夜可行,預計還是會走水路。”
沈惜玉又轉而看向謝靈芸:
“表姐,謝老夫人都隨你們進京了,你們到時候也會舉家跟著祖母南下麼?”
“這個,我可說不準。若是我娘要回,那便是全家都回。娘以前說過,謝家不缺她一個媳婦盡孝,外祖母卻隻得她一個女兒。而且舅舅們都夫妻一體,親親熱熱。若她也不在外祖母跟前,怕她老人家心裏難受也無人傾訴。你們可別對外人說,叫人知道了我娘這麼想,我祖母會不高興。”
沈音音安慰謝靈芸說一定不對別人說,姑母同樣是孝順。
沈惜玉也說絕不會對外人提起。
三人又閑聊幾句,沈惜玉又隨口一句:
“如此說來,還是男子在外行走方便,怪不得做生意與做官都是男子,咱們若是能縱馬馳騁,也不用擔心馬車費時了。”
沈音音想說她有失偏頗,謝靈芸卻搶先開口:
“你這話就不對了,經商旁的不說,咱們音音便是女子,且吳縣也常有見女掌櫃。做官我雖沒見過,但曾聽表叔說起過宮中有女尚宮、尚儀、司記、內司,還有很多,最高有三品女官呢,隻是地方官不見有女子擔任罷了。”
“表姐知道的真多,怪不得母親總讓我們跟您多學學,是惜玉見識淺薄了。大姐姐亦莫怪,惜玉沒有看低你的意思,隻是乘船不適,隨口感歎,皆是有口無心。昨夜聽說二哥與表哥月夜觀海暢飲,實在羨慕他們肆意灑脫,怪我身子不爭氣,一出了艙門,便站立不住。”
沈音音隻說沒事,並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靈芸隻聽到了後半句,趕忙追問:
“二表哥與我哥哥飲酒?就他們兩個麼?”
“還有三哥,聽說從臨安買了果子酒,將澤陽表弟給喂多了,今早被父親訓斥,我才知道的。”
“好啊,他前幾日還說我,這次竟然敢帶頭飲酒,還敢帶壞陽兒,我要去告訴我娘,看哥哥這次還能逃到哪去!”
謝靈芸起身,準備回去找母親告狀。
沈惜玉自知說錯了話,不該用這件事起頭,便趕忙相勸:
“表姐,昨日姑姑應是已知曉此事,便是兄長們未曾告知,我爹也應該叫人知會了,該打該罰想必早就處置過了。表姐不急回去,我這兩日睡不好,又實在難以起來,你難得與姐姐過來,在陪我一會兒吧!”
沈音音也拉了拉謝靈芸的袖子,勸她坐下。
謝靈芸一想也對,她雖夜晚陪著音音一起睡的,早膳時卻是全家一起用的。當時陽兒看起來一點事沒有的樣子,哥哥卻一臉的不高興,想必是被母親處罰過了。便暫且坐下,等會回去,再去看看陽兒。
沈惜玉看她們二人願意陪自己,又換了話題:
“大姐姐,咱們到了京城,是先去看四叔麼?還是要安置後先去拜會表姐家中長輩?”
沈音音其實也不知道流程會怎麼走,隻憑猜測的答複她:
“應該,先到四叔那裏吧,安頓好了,長輩們如何交際,還得看祖母怎麼安排,逸兒若是在這呆不慣,我們安頓好祖母,便隨二叔先回去,明年再隨我爹娘一起過來。”
謝靈芸一聽這話,將心中其他打算通通壓後,再次開始安利京城如何繁華,承諾一定會讓音音流連忘返,到時候她們誰都不會走,一定都會安心留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