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私下也討論過老四家這樣長期兩地分居,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卻都沒想到這男人變起來如此之快!一邊可憐王氏,一邊又各自慶幸,進京的不是自家男人,果然繁華京城去不得!
沈五爺在信上還刻意寫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沈老夫人隻與長子看過,卻在此時沒有說出來。
沈元寶信上說
“小四嫂不是四哥自己求娶的,是與人吃酒時被一位官爺贈送的。因這位官爺掌管京中小店的賦稅盤查,又有結交之意,所以四哥推拒再三最後將人留下了。四哥說本想將人送回老家來伺候母親,但每次那官爺邀請赴宴都叫帶著小嫂嫂一同前去,一次醉酒後兩人有了肌膚之親才成了親,那官爺做的主婚,叫四哥不得已娶了位平妻……”
這也就是親兒子來信,這要是自己那位過世的老頭子說了這話,非得叫沈老夫人走到跟前一個大嘴巴將人打出去。
什麼不得已?
什麼醉酒親近?
什麼不能得罪?
通通都是借口!
沈老夫人吃過這個虧,所以對兒子的教導就是:娶媳婦可以按他們的心意,但納妾,除非兒媳婦不能生養,否則沈家哪一個都別想再討小老婆。讓你們按照自己心意討媳婦,怎麼還能三心二意、得隴望蜀、貪得無厭?
這些年秉承這個沒有寫進家譜的家規,沈家一直和和睦睦,不曾想如今不在身邊的竟出了事!一邊氣憤這事居然再次發生在沈家,一邊又有些感慨這事沒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親兒子身上。
大廳內一陣寂靜後,老太太再次開口:
“這次老大進京,老大媳婦也跟著,路上跟老四媳婦把這事給說開,讓她一路上慢慢接受,你一路開解著,別給她急出病來,好歹還要考慮弘哥……”
“跟她說,沈家沒有什麼平妻之說,既然那女子明知有家室還要上趕子,自然要叫她好好伺候正經主母,以為離得遠了她一個後進門的便能母憑子貴了,我老婆子可不答應……”
“丫鬟下人靜宜想帶哪些,拿了身契都給她帶著,自己家的人手用起來趁手,到了京中你們在幫著添置些下人物件,別叫她受了委屈……”
“老四自小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不是那數典忘本的,帶話給他,隻要他認自己是沈家人,靜宜和弘哥就得好好待著。我也不需要他初一十五的回來拜見,逢年過節須得回來讓孩子認個親。咱們不是什麼官宦之家,沒有蔭封襲爵的前程,此次這事,他說不得已但也做下了,萬不可再出了小三小四的叫咱們沈家成了京城的笑話。”
沈元祐與妻子起身一一應下。
再座另外兩個兒媳聽了這樣一番話,也都心懷感恩,這樣公正慈愛的婆母,是她們的福氣,也是她們的底氣。這才是沈家才越做越大,卻從未有人擔心會分家的根源。
事情安排妥當,沈老夫人叫老二老三都出去,留下老大一家還要仔細交待。直到月上中天,老人家乏了。
沈元祐一再保證進京後會安排妥當,不叫兄弟離心、不叫弘哥受苦、不叫四弟妹受委屈……這才被準許離開。
回到自家院子,夫妻倆默默對視,都讀懂了彼此的想法:這樣的事,他們之間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