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用謊言套牢愛情(2 / 2)

對於我會偶爾想起周寧,我不認為那是一個可以被稱為思念的症狀。也或許我確實是在想念周寧,不過那隻是因為寂寞。

我也會想起那個背叛了我的前男友,想起他時,我就沒辦法合起眼睛乖乖睡覺,我會一日又一日的呈現失眠狀。我發現原來我自己,永沒有表麵看過去的那麼灑脫。

與他分手之後,我常會想,如果那天我們再好好地談一談。他會不會向我道歉,他會說,蘇小暖,我其實很愛你,隻是太寂寞。如果你心裏不平衡,你也可以找個情人。

生活中每天都會發生一些無厘頭的事。像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說的,這是個荒誕的世界。

我立在鏡子前,端詳自己今天的妝,濃黑的眉,櫻紅的唇,黑發一直垂到腰間,我照了十分鍾的鏡子,我的腳終於奔向門外。我正趕去跟周寧約會。可豪這時卻打電話來了。他問我現在在哪?他說對不起。他真的很愛我。希望我能原諒他。我感到徹骨的疲勞。更或者說我是心存怨恨。

我說好啊!我原諒你。如果你現在馬上從廣州飛來見我。說完之後我就把電話掛斷了。

後來我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我的蔥蔥五指,纏繞著它如同細細藤蔓。我想我或許應該心軟地對可豪說,買大令,我其實隻是太在乎你。

我隻聽到了對方怒吼,蘇小暖,你到那鬼混去了,東街口發生了撞車事件,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記者這職業就是這點不好,基本上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隨時有忽發狀況發生,你就得那麼翻山越嶺地奔去。

無論誰都知道現今傳媒之間的競爭日趨白熱化,一旦聞到一點新聞的氣味,就得馬上發掘。如同一頭靈敏的獵犬,發現野味總也不能放過。

那天的我,就在發生嚴重交通事故的現場。我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從遠離東街口的城市另一頭趕了過去,趕過去前隨便還換了套工作服。

真是夠嗆的,一輛貨車與一輛小巴士撞在了一起,碩大無朋的十噸貨車,整輛側翻。如一座山,把一部載客的小巴士壓在下方。小巴士已經砸扁了,全車20多名乘客,均都遭了難,現場一片狼籍。而我手機卻在此時神奇般地響了起來。

他說,是我。他的聲音在電話裏聽來厚重而有安全感。

我對著電話狂吼,我管你是誰?我現在沒空接電話。

他說,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蒼白的樣子。

我說,我沒力氣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切顯得那麼安詳。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睡枕。還有一個年青強壯的美型男。後來痊愈的我,常常會想,那天受難的20多名乘客,根本就是秦可豪英雄救美這出老戲碼中的幫凶。可豪聽到我的這些申訴,總會適時的淡淡一笑,他說那天的醫生護士挺可憐的,不但得搶救那20多名乘客,還要救助我這個因為看到血跡而昏倒在現場的記者。

我一點也不在乎可豪的冷嘲熱諷。我始終記得那天在醫院,睜開了眼睛,第一個映入我眼裏的形象竟然就是可豪。他靠在窗台邊抽煙,一絲絲的陽光像鎂美燈似地打在他的身上,那形象有點接近於天使。然後我看著他輕輕地轉過身,像慢動作回放,我望見了他因放鬆而舒展開的細紋,他有點安心地對著我說了一句令我畢生難忘的話,他說,蘇小暖,你怕血幹嘛還跑新聞啊!

零六年六月六日,風清雲淡的好日子,被無數人祝福的新人:秦可豪和蘇小暖。

秦可豪並不清楚我牽絲攀藤的過去,而我在他遠度重山飛往福州的誠意之下,隻想義無返顧地與他走進婚姻的殿堂。

結婚典禮上遠遠地我望見了周寧。我曾經設想,他在結婚典禮上是否會用他粗重的巴掌啪啪地向我扇來,或者就這麼奔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兩個人逃過目瞪口呆的人群。當然,這不是在拍電視劇。他不過是那個在情場上身經百戰的浪子,而我亦不過是借他來使自己心理平衡的工具。

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可豪把我抱進了新房。我們倆迷離在床上,我軀體柔軟,拚命喘息。我倆身上的火也無邊的燃燒了起來。後來我的身體突然輕飄飄的,空蕩蕩的,我努力挪動自己的身體。然後可豪看到那潔白的床單上那朵刺眼的玫瑰花。他驚喜地摟住我,他說,蘇小暖,我以後都會好好地對待你。而我的眼淚卻忍不住掉了下來。

無數個午夜夢回,我都想跟他坦白我的秘密。我在那次記者聚會之後,與周寧發生了一夜情。而我在結婚前夕,去醫院做了處女膜修補手術。

羞愧和不安的情緒像根繩子一樣綁住了我。可是,上帝請你原諒我,我隻是想套牢我那疼痛卻無法放手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