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有預兆的痛苦來臨時,你根本來不及痛,當一切天翻地覆之後,劇痛的心便開始撕心裂肺地發作了。
這個盛夏隻剩下一個尾巴的時候,我還在眼巴巴地等著爸爸從大洋彼岸的墨爾本回來,可是,直到開學,他還沒有告訴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大四這學期的學費是媽媽用他留下的生活費交的,開學好幾天了,我有些著急,因為爸爸出國的時候說為了安置劉阿姨住的地方和幫小北找學校,他帶走了媽媽的存折,他說辦妥這些事情就會回家的。
媽媽把生活費給我交了學費之後已經所剩不多,因為媽媽還需要長期服藥,想著自己也該為這個家出一份力,我決定去爸爸公司跟財務支一點錢。
到了公司我像以前一樣跟前台問好,大家也笑著回應我,但他們一轉過身那種古怪又閃爍的眼神告訴我,有古怪。
走到財務室外麵,我友好地跟秘書打招呼:“王姐,最近還好嗎?”,她是一個和氣的中年婦女,小的時候也經常帶她女兒來我們家玩兒,她跟媽媽也很談得來,經常一起買菜拉家長。
“哎呀,小蘭呀,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她有些高興,可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驚慌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我爸出國了,要過段時間才回來,他留的生活費不是很多,所以我到公司來支點錢回去家用”,第一次開口說這樣的話,我臉都紅了。
“這樣啊,你等我一下,我跟財務經理彙報一下,上頭批準就可以了。”她匆忙地敲經理室的門走了進去。
我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她:“那我坐在這裏等你。”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辦公室裏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不至於吧,這麼點小事能鬧出這麼大動靜?我悄悄地把耳朵貼在辦公室門上。
“經理,這樣我不好跟左小姐說呀。”
“你是經理還是我是經理呀,左總走的時候劉總親自交待了不可以從公司拿出錢來給左微蘭和李慧,要是給她我怎麼跟劉總交待呀,你拿著這二千塊錢告訴左小姐說是我私人借給她的,你要搞清楚,現在公司是誰掌權,我想同情她們母女也不可能拿得出太多。”
“這......”
“這什麼呀,去呀!”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下推開門,看到王姐很是為難地站在張經理麵前,我直接問道:“張經理,你說誰交待了什麼事情。”張經理麵露難色,吱吱唔唔起來:“這,這,左小姐,我不敢說呀,劉總交待了不可以說出去的。”我頓時想想了種種可能,壓住自己狂跳的心髒:“那好,我問你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這就不算是你說出來的了。”“那,那好吧!”她歎了口氣,給王姐使了個眼色,王姐退了出去。
我想有很多種不可能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可我卻推著自己往可能的懸崖邊走去。
“你口中的劉總是不是我爸身邊那個劉阿姨?”
“是。”
“我爸是不是早就讓她到公司來任職了?”
“是。”
“她是不是不讓我們跟公司財務方麵有牽扯?”
“是。”
“好吧,我就當先借您兩千塊了,以後再還給您。”我禮貌地跟張經理說。
“左小姐,我真不是故意不支錢給你,你知道我也難做......”他很是抱歉地說。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怪你,你應當遵守你的原則,”我把張理那兩千塊錢放到我的小包裏平靜地走出辦公室,保持著我的微笑和大家打完招呼再離開公司。
一出公司的大門,我覺得天旋地轉,全身發軟,我沒有一絲力氣來想這一串事情,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回到了家。
這絕對是一個陰謀,這個心地惡毒的女人,怎麼能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對我和媽媽呢?她先讓爸爸給她坐上了高管的位子,又把爸爸忽悠到了國外,現在我們的經濟來源都讓她給切斷了,我不想知道她想怎麼樣,因為這已經很明顯了,她想搶走屬於我和媽媽的一切,我現在隻想著我該怎麼把這一切告訴媽媽呢?
不,我絕不能告訴她,我怎麼能讓她受到刺激,對她太不公平了,她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我要撐著這個家,我要保護媽媽!
正當我坐在公司樓下冥思苦想怎以湊多點錢給媽媽家用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了起來:“喂,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