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曾說,他命犯玄穀,必早夭而亡,沒想到一語成讖,老天爺竟是如此不留情麵……”
鬱天痕搖頭一歎:“少君他自幼體弱,才有此一言吧。”
“天妒之才,七殺臨世,”玥汐苦笑,“我父親曾說他天妒之才,竟得次報。”
“玥汐……”鬱天痕微微一歎,仰天許久,“我們盡快趕去北荒吧。”
亂世聽劍樓曾排天下公子譜,名列天下正室懸空的佳公子。本來是閨閣戲物,供相思小兒女戲虐,但每每見解獨到精辟,為世人追捧,久而久之反倒成了正統。不過自七年前鬱天痕一人一劍威震西蠻十萬大軍半月之久,而解了殤水之圍之後,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便從來都隻有鬱天痕一個人而已。“絕代風liu天公子”一語中的,旁人便再也不稱呼禦殿將軍和安王世子的稱呼,而隻道一聲“天公子”。而天下第二公子自北荒長信侯,文帝親封的“少君”殿下楚夜夕娶了治王府小女慕青黛之後,便懸空數年,以示天下再無人可與其比肩。鬱天痕和楚夜夕均是眼光高絕之輩,天下女子亦未有幾人自問有本事比得上燕國公主和慕家女子,兩人身邊倒也未見幾隻蝴蝶,此國風氣倒是一肅。
而此時天下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正策馬狂奔在北荒的路上,一路風塵仆仆,進到長信侯府,才看到少妃慕青黛早已經恭候多時,一時倒是手忙腳亂。玥汐與夜夕自幼於清言宮學藝,自是親厚,見到青黛心下一酸,幾欲落淚,哽咽道:“嫂子……”
青黛拉住玥汐的手微微搖頭,淡淡一笑:“傻妹子,平白的哭什麼,”又轉向鬱天痕,微微皺眉,嗔道,“你也就看著佳人落淚?”
鬱天痕與慕青黛出身安治兩王府,世代親厚,兩人從小雖不算摯交,卻到底交情不一樣。鬱天痕隻是微微一歎,低頭輕聲道:“少妃,你沒事吧。”
卻見慕青黛微微搖頭,平靜地看著兩人,道:“本來你們遠道而來,鞍馬勞頓,本應該多加休息,不過夜夕已經等你們很久了,請隨我來。”
長信侯府多是石料,有一種冰冷的凝重,當鬱天痕與蘇玥汐穿過一個又一個冰冷的房間的盡頭,是一個昏暗的密室。密室中是個青衣男子正負手對著一盤殘局,凝神思索。他的容貌絕世,恍惚間如輪轉聖王般精致,若非麵色太過於蒼白,讓人有一種清冷的感覺,當真以為是上古神話中走出的神子,隻可惜了那一點蒼白,讓觀者揪心的疼。聽見響動,他抬起偷來,衝青黛微微一笑:“你把他們帶來了?”
慕青黛走上前去,邊倒去已經冷卻的茶水邊又取出幾個杯子置滿,邊笑言:“人可都在哪裏呢,你自己親自去問問不就成了?”
饒是以鬱天痕,蘇玥汐絕頂聰明,亦猜不出其中關鍵?楚夜夕這樣子,到不會比平日裏差多少,何以會傳出病危之說,但君臣之禮還是要的,逐微微見禮,齊道:“參見少君。”
“哈,有些年沒見倒越發假了起來?”楚夜夕微微苦笑。
天痕和玥汐兩人隻得站起身來,一片茫然問道:“這是...?”
卻見楚夜夕亦是站起,朝兩人便跪了下去,身後的青黛也同他一起行禮,朗聲道:“兩位如今是聖上使節,請容楚夜夕告罪。楚夜夕假傳急報,令聖上擔憂,罪犯欺君,特此請罪。”
少君之位,尊如國之儲君,就算天痕和玥汐兩人是皇上使臣,亦不敢受此大禮,連忙過去扶起,隻聽玥汐苦笑:“師兄你少來這套,在清言的時候你又那次不是先斬後奏的,這次是妹妹虛禮在先,師兄莫要再計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