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我今天一直在找我的圍巾。你送我的那條。然後你告訴我,你今天去了洗衣店,然後順便幫我把圍巾取回來了。
寶兒,我一整晚沒有說話。原諒我。
因為我意識到,我真的,每況愈下。我不想說太多,那會讓你不快樂。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
好。
那些不快樂的事,我們不提它。
5*
寶兒,今天我想跟你說的是,那個沈嘉榛,是個好人。不知道為什麼,我挺喜歡他。
寶兒,你別老是驕傲得像頭牛。如果以後他肯一直對你好,答應我,你也要對他好一點。
6*
今天我去看姐姐了。
身邊沒人的時候,我哭了。
寶兒,記得我告訴過你吧,我的姐姐,她曾經有多能幹。有多少男人排隊等著約會她。
她發病的時候隻有二十七歲。寶兒,我比她晚了四年,其實算是幸運的了。
而且,我還遇上了你呀。
7*
這兩天呆在廣州。特別想你。我不停地在心裏默念你的名字。我想也許這樣,我哪怕遺忘所有,也不會忘掉你的名字。
8*
呀。我想了又想,還是弄個婚禮給你吧。你看你,都無恥地含沙射影地提過多少次了。我都替你臉紅。
原諒我寶兒,我也有我的私心。理智告訴我,你應該要把我忘掉,才能生活得更好。可是情感上我接受不了。寶兒,我一想到從此後你會忘了我,我的心就疼。
所以,我想要這一場婚禮,讓你永遠地永遠地記得,有一個叫蔡文良的男人,他愛過你。並且,將永遠愛你。
9*
我愛你。寶兒。
最後說一次。
我愛你。
無論如何。我愛你。
我已經泣不成聲。
沈嘉榛默默替我合上筆記本,伸手攬住我肩頭。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沈嘉榛輕聲說,“生活得更好,才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這些道理誰不會說。
可是痛,隻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
他又說,“抱歉,這些日子我一直用你的手機給你母親發短信。”他看我一眼,“假裝在國外旅遊,不方便打電話,隻好發短信。”
我哽咽著說,“謝謝。”
他說,“寶兒,你是過來人,時間會衝淡一切。”
我揚揚嘴角。
不。
我永遠也不會忘掉他。
三月初,我回到了N市。
費了一點功夫,我找到了新工作。
靳總有點不滿,他說,“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我毫不客氣地說,“對。”
他瞪著我,訕訕地說,“還是那麼趾高氣揚。”
真好。
周寶兒又活過來了。
夏歐很費解,“又不缺錢,幹嘛要朝九晚五地應付一份工作?”
我回她,“等我學會打麻將就馬上辭職。”
她白我一眼,“笑吧笑吧。隨便笑。”
這女人,現在完全一賭棍。孩子有保姆,家務有鍾點工,她在婆婆的帶動下,終於學會了打麻將,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每天一睜開眼就先惦記著那麻將搭子夠不夠。
我衷心羨慕她。
然後,美美要結婚了。她打算和調酒師共同開創一個新家庭的同時,開辦一個酒吧。她雄心勃勃,“要比八0館強!”
我說,“這還不容易,叫九零館。”
調酒師笑,“這倒是個好主意。”
美美想要把家居用品店轉讓了,一個人的精力實在有限,更何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已經誌不在此。
她問我,“蔡文良的公司誰在管理?”
我說,“別忘了,他還有一個母親。他母親還有別的孩子。”
她凝視我,“現在提起他都不動聲色了。”
我笑,“哭死你才覺得正常?”
她笑著搖頭,“不,哭死我會把你當成我的恥辱柱。”
我丟本書砸她。
小李終於聯絡我,說是要出國了。那一場傷痛,畢竟算是有所收獲。
每周我都到青山療養院看望蔡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