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夢連連喚了趙元衡好幾聲。
趙元衡理都不理她一下。
她心裏苦澀得緊，腦海忽的浮現不久前在書房的那一幕。
“夢兒，這藥你拿去喂給衡兒。
他應當已經醒了。”
林如夢雙手接過巴掌大的瓷瓶，眉眼彎彎。
“夫君你不與我一同前去嗎？
衡兒見了你想必會十分開心。”
趙家主坐在太師椅上，聽到這話嘴角一僵。
“不了，那小子氣性大，現在估計不想見到我。”
林如夢似嗔似怨，翹起蘭花指點點趙家主。
“怎麼會，父子間哪有隔夜仇，衡兒最是喜歡夫君你了。
幼時日日纏著你，讓你教他練劍。
可你也是個偏心的，隻教他哥哥。”
趙家主一聽這話，臉立馬板起來。
“夢兒！我何時不疼他了？”
林如夢趕緊順毛。
“哎喲，別氣嘛。
我知道啦，元初是姐姐唯一的血脈。
姐姐、姐夫身隕，元初除了我們別無其餘親人。
身為舅舅你疼上一兩分，那是理所應當的。”
趙家主歎氣，“夢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
你不要再提舅舅、舅母這些生分的稱呼，元初現在是你我的嫡長子。
他真心實意把你當他生母看待！
你莫要為了衡兒寒了他的心。”
“夫君你這話，我哪有不疼元初？”
趙家主擺手製止她。
“好了，好了，不要在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
你知曉的，家主之位本應當是姐姐的，可姐姐為了我，甘願讓出家主之位。
若是姐姐成了家主，也不會為了那三瓜兩棗的資源，在獸潮中隕落。”
林如夢撇嘴，內心腹誹。
夫君老是騙她。
真當她不知道呢？
家主之位本就是他的，姐姐資質不夠，還為了個男人脫離家族。
若不是夫君是家主，元初怕是連趙家的門都邁不進來。
哼！若不是因為夫君，她才不會把元初當親子來養。
趙家主擺手。
“去看看衡兒吧。
記得把這藥喂給衡兒。”
林如夢捏著手中瓷瓶晃了晃。
“這裏麵是什麼？”
趙家主神色複雜。
林如夢心裏一凸，打開瓷瓶，倒出一枚褐色丹藥，放到鼻尖嗅了嗅。
“夫君這是什麼？
你若不說清楚，我可不會喂給衡兒。”
趙家主不答反問。
“夢兒，你想不想要一個聽話的兒子？”
林如夢狐疑，“什麼意思？”
“隻要衡兒吃了這顆丹藥，便會變回原本那乖巧聽話的性子。”
林如夢眼眸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問道：“這是家族用來控製門客的丹藥？
你拿這給我們兒子吃？”
“夢兒，不用擔心的，我是他爹，我不會害他的。
我隻是想要衡兒聽話點。”
“他還不夠聽話嗎？”
林如夢將丹藥丟回藥瓶中，氣惱瞪著趙家主。
“他的心被歸一宗養大了。
不僅忤逆長老，還想脫離家族。
夢兒，我不想失去這個兒子。”
“他……他隻是被蠱惑了。”
“夢兒，別擔心，這丹藥服下去後隻要不用秘法，就沒人能控製他。
而且秘法隻有家主知道。
我不會害我們的兒子。
將來元初當了家主，他也不會害自己弟弟。
聽話，將這丹藥喂給衡兒。
隻要衡兒吃了，原先乖巧的衡兒就回來了。”
……
林如夢緊緊捏著瓷瓶，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不遠處抱膝埋頭不語的趙元衡。
“衡兒 ……”
林如夢柔得出水的聲音，沒來由讓趙元衡心裏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