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離去,我才從宮女口中得知她的身份。
原本已經猜到她身份顯貴,卻不想她竟是右丞之女虞美人。
虞家美人,才可豔世,貌可傾國,舉世無雙。
我早已聽聞過這樣的傳聞,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我原本以為,我與這樣的美人再無第二次交際,卻不想卻成了我心中所愛
第一次愛上她,距離第一次見到她,還有一段很長的歲月。
其實,在我愛上她之前,我便已經見過她兩次,隻是那兩次,我都從未把她放入過記憶。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才隻有九歲,在太後壽宴上,看見年僅五歲的她出來獻舞,她的舞跳得極好,而且別出心裁,很快便引得太後喜愛。
第二次見到她,她的才氣已經傳出了皇城,而我也從當朝禦醫的孫子變成了一個乞兒。
那個時候,我因為帶著一個孩子,不得不出來乞討,卻不想被一大群乞兒欺負,搶去了饅頭。
我被人打得痛了,跪在泥濘中哭泣,不想這時停下來一輛馬車,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金邊小靴出現在視線中,自是貴氣無比。
我原本以為,她會像那些好心的人一樣,再次施舍給我一點東西,哪怕隻有半個饅頭,不料她隻是厭惡的皺了皺眉,然後衝著一側的人道:“我不需要這樣既保不住自己的糧食,而且受氣後隻會哭泣的人。”
那一刻,她高高在上的模樣第一次勾起了我心底的怒意,倘若她不是女孩子,恐怕我已經撲了上去。
“主子。”
我聽聞她身後的人叫她,而她逐漸走向剛剛欺負過我的孩子,我咬著牙,聽聞她出聲,像是欣賞:“這幾個孩子剛剛夠狠,餓極了的人就該這樣!”
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妒忌的心裏,我痛恨那些被她選中的孩子,隻是,很快她便再次出聲:“得饒人處且饒人,搶了別人的東西就算了,還要欺負人家,這樣每天良的人,我也不要。”
她說完這些話,像是故意在羞辱別人,那被她羞辱了的孩子立刻跳了起來,作勢就要朝她打去,我心中替她捏了把汗,不想她也不懼,伸手就將那孩子翻倒在地。
繼而搖了搖頭,拍拍手上了馬車。
那一次的事情我很快便忘記了,也從未想過再同那虞家美人有什麼交集,隻是不想,命中注定,我會同她糾纏一生。
我愛她,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這也許是我唯一的驕傲,就像她曾經在我麵前所流露出來的那種驕傲一樣。
我一次次偽裝成北丘皇朝的九皇子,隻為了享受那點點不屬於我的快樂。
隻是很快,我便在這宮裏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和她有關的秘密。
我記起之前的某一日,那天我原本是想要竊取九皇子同朝廷官員來往密切的書信的,為的是找出朝中屬於九皇子一派的人,不想卻觸動了機關,進入了一個密室。
我在密室中沒有找所謂的書信,隻看到了一幅畫,那幅畫畫得極美,而那畫中的女子,他再熟悉不過。
同樣的傾國傾城,同樣的笑顏如花,同樣的舉世無雙,隻是第一眼,我便認出了那不是她。
倘若不是她,那她便是一個替身,那麼她的愛情,便如同我的一樣,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突然之間,我竟覺得心痛,倘若換了別人,一定會覺得慶幸,認為是有機可乘,定是會將真相告訴她。
隻是我不會,我不會讓她覺得痛苦,因為她痛苦,我會更加的心痛。
所以這一次,我依然選擇保守秘密,如此,我的心中便又多了一個秘密。
出了密室,不想卻聽見她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更讓我吃驚的是她竟身著夜行衣,我不禁開口:“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她卻像是隻有歡喜,問我天下和她究竟哪個重要,我有些擔心,不斷揣測北丘尹的回答,帶著試探回答了她的話。
那一刻我很清楚,用的是自己的心。
而今日我夜襲皇宮,竟然又看到了那日所見的畫,原本想要替那人隱瞞,卻不想,那人對她除了利用便再無其他情分。
悲憤之下,我貿然出手,不想對方殿裏竟然是高手,險些被對方所囚。
離去之後,我便再難入夢,隻想著那般如花的身影,然後慢慢的做下了一個決定。
至少,那個世人眼中的魔頭是真心愛她,如此,倒不如就將她的消息說出,也好過她日後為情所困,腸肝寸斷。
思忖之後,我再也等不下去,連夜趕回南宮堡,心痛之下,將她的消息告知宮主,即使她會恨我,怨我,至少,我所做的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是無愧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