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七歲的時候才算是收了收性子,於悅狠下心又給她請了教書先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女紅,舞蹈,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她培養成一個大家閨秀。
平安習慣性的撇嘴,不過想起她的妖孽夢,她便強忍著同那先生學習。
不過沒多久,那八位先生便紛紛辭去職務,倒不是平安學的有多快,隻是平安向來離經叛道慣了,一路學習下來,竟是門門作廢。
於悅看著步步走遠的先生的背影,不禁哀怨的轉身,盯著那小小的身影。
先不說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就是唯獨的一門舞蹈,她以為平安有遺傳基因在,學舞定不是難事,誰知那丫頭竟然怕吃苦,小胳膊小腿的,還未抬起來就喊痛,教舞的師傅想要幫忙,誰知那丫頭竟然讓人家輕一點。
這大也不能打,罰也不能罰,愣是將那八位先生逼上了絕路,紛紛跑來請辭。
於悅頓時醒悟過來,定是這些年放縱這丫頭慣了,導致她如今一廢廢八門,毫無一技在身,總不能靠她和那種地的養她一輩子。
想到這她便命人找來了平安,見小丫頭一臉的討好,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竹棍拍在桌上,眼睛一瞪道:“平安,過來!”
平安見狀哪裏還敢過去,她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發威的於悅,尤其她今日竟然拿起了竹棍,分明就是想要打她一頓出氣。
平安看了下四周,種地的不在,就算再也隻會幫著她娘,馨玉姑姑和書蘭姑姑又被於悅支開了,她雖然會些功夫,不過也隻是些花拳繡腿,對付小胖子足以,對付於悅,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看來這一次,她是不得不服軟了。
“於悅,我錯了。”
平安眨巴眨巴眼睛,拚命的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對方。
於悅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緊跟著一軟,不過也知道,這個丫頭平素裏不是個軟弱的主,如今定是佯裝出來,騙取她的同情心。
不過她也並非真的想要打她,隻是做做樣子,也好讓她真收了性子。
“說,你錯在哪了?”
“我……”平安聲音一出,便想起自己的處境,定是要軟弱一點,要是理直氣壯,那竹棍可真要落下來了。
“平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將來定是不能為家裏分憂解難。”
平安說著,越來越覺得委屈,眼淚刷的一下便掉了下來:“不過你放心,於悅,平安長大了一定會找一個最最有錢最最有才最最有貌的好男人,絕對不會讓你和種地的養我。”
最最有錢?最最有才?最最有貌?
不知為何,於悅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縣令家的小胖子的豬頭樣,話說那小子比她家平安還大了兩歲,偏偏總會被她家平安揍得鼻青臉腫。
一想到這裏,她每每就會心寒,倘若她家平安真的嫁給了小胖子,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豬頭上。
不過自從去年那小胖子幾次被平安拒絕了,他便再沒有來找過平安,聽說是去五台山修行了,也不知道回來還會不會是那個豬頭樣。
想著便愈發的擔心,平安素來離經叛道,古靈精怪,不知道這審美觀會不會也與常人不同,若真是如此,她還是早早阻止的好。
“平安。”於悅緩和了聲音,便忘記了起初要教訓平安的事情了。
“你長大了,如果嫁人,一定要嫁長成你爹和你哥那樣的。”
平安愣了一下,剛開始並未明白於悅的意思,想了想定是她娘迷戀她爹和哥哥,就連選男人也要按照他們的標準。
反正隻是口頭承諾,於悅又不在生氣,可以免去挨打,她便順著於悅的意思點了點頭。
自從那次之後,於悅便也不再找授課的先生,隻是偶爾閑下來,讓種地的叫女兒習字繪畫,用她的話來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