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縣城,幾乎沒有什麼流動人口,路燈點亮橋麵,恍若白晝。不時往來的私家車,給冷硬寬大的橋麵帶來了些微弱的活力。
徐子魚扶欄而立,任微醺的江風撫過鼻翼發尖,盯著遠處江麵零星點綴的漁火出神。突然有那麼幾秒,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甚至忘記了呼吸,徐子魚急切而略帶慌亂的解開領口的兩粒扣子,猛地吸入一口悶暖的空氣,然後緩緩回過神。他閉上雙眼,夜更靜了,整個空間刹那間仿佛飄渺起來。
再次睜開眼,他還是他,還是那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徐子魚。
回到酒店,徐子魚並沒有急著洗澡睡覺,而是打開電腦處理了幾封要緊的郵件。由於頭實在疼得緊,他隻能關掉剛點開的工作文件夾,有些生疏的點燃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卻被嗆得咳嗽好久。徐子魚一愣,然後笑了,果然,香煙這東西,他喜歡不上也適應不了。
卜雅文回來的時候,徐子魚正披著浴巾在擦拭濕漉的頭發。
“怎麼?”被盯得有些發毛的徐子魚手一頓,出聲問到。
“嘖嘖,你這敞襟露溝的模樣,一般人看了根本把持不住啊。”卜雅文稍顯猥瑣的笑了下,越過徐子魚,將手上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這麼早?”徐子魚波瀾不驚的關上門,繼續擦頭發:“一個人?”
卜雅文滿臉真摯,指著桌上的袋子說:“這不是擔心你肚子餓嘛,看你晚餐沒......”“等等,我好像遺漏了什麼。”屁股還沒落座,他便跳了起來:“說,你什麼意思,我在你眼裏就是那種人嗎?”
沒有理會,徐子魚翻看了下桌上的袋子,很好,有散著熱氣的小米粥。
“你,你,你竟然無視我!”卜雅文指著自己的鼻子嚷道,然後挽袖跺腳,“嘿,我這小暴脾氣。”
徐子魚喝了一口粥,慢慢咽下。挑眉,嗯,味道不錯。
“嫂子給我發短信,讓你有時間就回個電話。”吹了吹,徐子魚又喝了兩口。
動作一僵,卜雅文猛的一拍額頭,然後在房間裏團團轉:“我就說,我就說今天有什麼被我遺忘了一樣。”
“我回複了。”徐子魚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你說什麼了?”卜雅文迅猛的湊上前,語氣過於急切。
徐子魚挑眉。
“你別誤會,我隻是隨便問問。”卜雅文搓了搓手,“你知道的,孕婦容易多想。”
“哦?”
“嘿嘿。”卜雅文笑得略顯諂媚,“我,你還不了解麼,自從有了你嫂子,我是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自從身心給了你嫂子後,我有沒有在外麵亂來過,你說,你說!”
“不知道。”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每次我不喝酒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照顧你嗎!”卜雅文一臉幽怨坐在床角。
“好。”徐子魚站起來,將門拉開,“我回複了——好。”然後向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算你上道。”卜雅文拍了拍徐子魚的肩膀,“那麼,我回房睡覺了。”說著,故意走得很淡定。
“愛多想的孕婦說不定因為想多了,到現在還沒睡著。”
卜雅文腳下一個踉蹌,凶狠狠吼:“用得著你提醒!”然後,身形有些淩亂的回房了。
關上門,徐子魚揉揉額頭,總算是安靜了。
清晨,徐子魚被手機鈴聲吵醒,是家裏來的電話。
“喂,媽。”聲音略帶鼻音。
“子魚啊,聲音怎麼了,感冒了嗎?”
“沒有。”徐子魚嘴角微微上揚,“怎麼了,媽,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電話那頭頓了頓,接著,“是這樣的,你哥打算在縣城裏買套房子,都已經看好了,據說戶型環境啥的都很不錯,最主要的是交通方便。而且是找的熟人,價格壓低了不少,如果一次付清的話還能夠便宜點。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鄰居好多都已經在縣城裏買了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