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汪子華的心都是懸著的。
他送走了楊晶與曉華，然後就驅車來到市政府辦公大樓，進了程振鐸副市長的辦公室。老頭見他來很是高興，又是泡茶又是點煙的，弄的有點像是下屬見上級領導一樣。
“程市長，您別這樣……”汪子華很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自己來。”
“老弟，叫你來沒有別的事……”坐下來後，程振鐸開門見山地說道：“憑老弟你的能力以及在梅友市的口碑，你接我這個副市長的位子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汪子華的臉上很是平靜地看著程副市長。
“但是……”程副市長把話頭打住，細長的眼睛緊盯著汪子華。過了好一會才又說道：“但是，有些事我要提醒老弟！”
汪子華渾身一震，連忙說道：“您說您說，您盡管說！”
為了表示謙虛，汪子華將身子朝老頭那邊傾了一些，表示很願意聽的樣子。他的心卻在輕輕的打著鼓，又有什麼問題呢？
“老弟要有什麼做得不對的，請老前輩多多指教！”
“指教談不上。”程振鐸一直是那樣溫和地笑著。“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以你的能力慢說當個副市長，就是把梅友市一把手的擔子挑起來也不會很費勁的，關於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謝謝老市長的誇獎！子華還隻是一匹劣馬，上不得正道的！”汪子華很謙虛地說道。“有很多事我還不是很懂，還希望老領導經常要教導才是。”
“非也非也！在我這裏你用不著如此自謙。”程振鐸把微笑收了，臉上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莊重。“別的不說，咱們挑重要的說……以我觀察，要想登上副市長這個位子，你還有不少工作要做！否則就有可能是一場笑話！”
“您是……”汪子華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程副市長。“您是說……子華確實是不明白，還請老領導示下……”
程振鐸哈哈一笑，然後問道：“我且問你，在梅友你的靠山是誰？”
“我……我……”汪子華顯得有些遲疑地看著老頭，一時間沒有辦法回話。“嚴格意義上說，我沒有靠山，要說有還真的就是您對我最好！”
“哈哈哈……”程振鐸昂起頭又是一陣大笑。“你真會說話，不錯不錯，你果然是個還沒有被汙染的處子！”
“我說的是真話。”汪子華很真誠地說道：“程市長，不瞞您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在官場上幹的。大學畢業我在學校裏當老師，可是後來我都沒有弄得很明白就把我弄去科協當副秘書長……”
“行行，你不用說了。”程振鐸揮揮手，笑著說道：“你的情況我很清楚。唉，真不容易，按常規，入官場之人如果沒有靠山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進來了，也是呆不長久的。可是，你的情況哩又偏偏還真就是這個樣子。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好，好啊！”
汪子華微笑著看著程振鐸，心裏在認真地品味著老頭這些話，他這是在讚賞自己哩還是在挖苦自己。
“抽煙抽煙。”程振鐸將茶幾上的中華牌香煙往汪子華前麵推了一下。汪子華也不客氣，抽出一支來點上。
老頭微笑著起身，去到辦公桌邊，打開抽屜來從裏麵拿出一把玉做的小梳子來，在本來就不多的頭上梳著，那些個已經成銀白的頭發在玉梳子的梳理下閃著一種光芒。“老弟，咱們說歸說，但有些事還是要認真對待才是。”
汪子華注意到，眼前的這顆頭顱竟然是那麼的碩大，其腦門子是又光又寬！
“實話跟你說，盡管大家夥對你當副市長的呼聲很高，但是，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具體的人來提示，也就是說，好比是一個炸藥包，在爆炸之前，一定要有一個引線來引爆……如果沒有人來引爆的話，這個炸藥包藥量最足也沒有用，也是炸不了的！”
汪子華聽了，渾身一震。
“我跟你說的靠山就是這麼回事！”
“可是……”汪子華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心中的意思：“可是我是真的沒有所謂的靠山……”
“小汪，老同誌有幾句話要送給你……”程振鐸突然將臉上的微笑收去，頗為嚴肅地說道：“就當是一個即將退休的老家夥給你的忠告吧！”
“您說您說，您盡管說！”
“真要說要你去找一個靠山，那就顯得有些露骨對吧？但是，如果你想在官場上混下去，並且混出個名堂來，那就一定要有靠山！沒有靠山，你的官運就會衰落，你的仕途就會暗淡並且很快就會終結！”程振鐸的語音不高但很清晰。“就好比是供我們坐著的東西，沒有後靠背的叫凳子，有後靠背是椅子。你說，是坐凳子穩妥些呢還是坐椅子穩妥些？”
汪子華一臉莊重地看著程振鐸說道：“那當然是椅子坐著更穩更舒服的。”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程振鐸輕輕的笑著說道：“官場就是這樣子的。”
“那……那……那就請您做我的靠山好嗎？”汪子華很真誠地說道：“在梅友，隻有您對我最好。”
“哈哈哈哈！”程老頭發出一連串很響亮的笑聲。“你錯啦，我不想當你的靠山，也當不了你的靠山！我一個快要下台的老家夥怎麼可以當你的靠上？哈哈哈哈，汪子華呀汪子華，你呀……你的靠山在市委，明白嗎？”
在市委？汪子華的心頭突然劃過一道明亮的光環！
就在這時，汪子華的手機響了。
汪子華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是楊晶的號碼，於是起身對程副市長說道：“對不起，我老婆打電話來……”
“沒事沒事，你盡管接就是……”
汪子華這才將電話接通。
電話裏，楊晶將洋洋的事情說了一個大概，唯獨將與彭旭春的過去的一節跳開了。
“好的。我現在在程市長辦公室，回頭我再給你去電話好嗎？”汪子華的臉上一直掛著一種很輕微的笑容，給人的感覺這是夫妻間正在敘說一般的家務。
接完電話，汪子華重新坐好，擺出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後天下午，市委要開常委會，我可能會在會上提出關於接我的班的人選問題來。”程振鐸的講話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的。之所以這樣，是要汪子華感覺到他講話的份量。換句話說，他要告訴汪子華，他就是那個為他點燃炸藥包的引線！“現在的關鍵在於，如果我提出來以後，有人接我的話，那我就會繼續往下說，然後就很自然地提到你，如果我說了之後沒有人接話，甚至連響應都沒有的話，那就等於是放了一個幹屁！”
“您的意思是？”
“你這篇文章我已經幫你把題目都取好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去做好啦！”程振鐸又恢複到先前的溫和。
從程振鐸的辦公室出來，汪子華慢慢地在市政府門前的廣場上走著。
汪子華的臉上沒有什麼動靜，但心裏卻突然一下子像是開了鍋的水一樣翻騰不已……程老頭把自己找過來講這麼一番話是啥意思？難道真的是為自己指明道路嗎？汪子華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很顯然，程老頭所說的靠山在市委是指那位女市委副書記肖文欣。按老頭的說法，自己如果想在官場上混下去的話，是一定要找靠山的，那就是說一定要去找肖文欣？怎麼找？是送禮還是……別看汪子華已經幹到了梅友市的正局級幹部，但在給領導送禮這個方麵他還真的是不太在行，事實上，打從學校到市科協一直到現在，他在官場上的道路應該說是很順暢的，也並沒有給什麼領導送過禮，甚至連請他們吃個飯都很少。嚴格意義上說，他還真的沒有專門請過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吃過飯！現在程老頭突然提出這個靠山的問題來，難道真的要去拜門子嗎？說心裏話，對於肖書記他是很感激的，如果肖書記有什麼事要差遣自己，他會刀山火海一般地去給她辦的。但是，如果為了自己的官運去找她拜門說好話甚至送禮，他還真的沒有這個膽量，也不願意這樣做。再說，就算是麻著膽子去送，肖書記會收嗎？以他對肖書記的印象，她絕對不是那種可以用金錢來打動的幹部！就這麼漫漫浪浪地給她送錢，說不定會把你給罵出來的！
可是，程老頭的話又不能不說沒有道理。官場是一條充滿荊棘遍布攔路虎的路，一個人想在這條路上好好的走下去，沒有人為你說話為你清除前方的障礙是不行的！他的那個把官場比做凳子與椅子的說法是有一點道理的！
汪子華就這麼一邊想一邊慢慢地走著。不一會他就走到了自己的轎車前。
司機已經將車門打開，汪子華也已經坐進去，就在準備將車門關上之際，手裏的電話響了。
汪子華一看，是姚明遠的，於是就又起身從車裏出來，在廣場的邊緣上慢慢的走著，一邊接電話。
“在哪裏？”姚明遠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柔和的：“可以出來麼？”
“在市政府。有事嗎？”
“中午咱們吃個飯好嗎？”
“哦，為什麼？”汪子華有些奇怪，他跟姚明遠一般不會在中午相聚的，因為中午的時間很短，汪子華本身有睡午覺的習慣。不用說，這家夥肯定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找自己。
“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果然，姚明遠說道：“吃個便飯。”
“哦。在哪裏？”
“你先回辦公室，一會我來接你。”
“好的。”
汪子華將電話收了。很重要的事情，什麼事這麼重要，一定要中午就說？他沒有馬上朝小車走去，而是站在那裏看著廣場外的那條寬廣的車水馬龍的大道，那就是去年改造好的那條被老百姓稱為雨天“水泥路”晴天“揚灰路”的路，如今已經改造成八十米寬的都市大道了。當初定這個寬度時，不少人反對，甚至連程老頭都反對，因為那樣的話就要拆掉兩邊很多的房子。整修街道與別的不一樣，隻要往外擴充一米，那就得花巨資去填補拆遷留下的窟窿！現在建好之後，很快就顯現出它的好處來，這麼寬的路麵，可以並排走十輛車，因此，盡管這裏是梅友市最熱鬧最繁華的街道，但由於路麵寬，這裏從來都不會有堵車現象的！不但如此，由於這條路的燈光及交管設施都是第一流的，如今它已經成了梅友市的一條標致性的道路！當然，這條路是姚明遠繼江邊公園後的又一個值得誇耀的工程！想到這裏，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姚明遠可能是想打另一條路的主意。
梅友城是一座有著一千多年曆史的江南古城，城裏城外有不少的名勝古跡，像白居易舊居，杜甫草堂等等。沿著梅友城有一條河，叫蘭溪，像一根玉帶一樣的纏在梅友城的腰間。這條河說起來還很有點名氣的。河床並不很寬，但水勢卻很是壯觀。河裏盛產一種鯉魚，河岸邊又沿著河水長滿像蘭花一樣的水韭，夏初開出那種淡紫色的小花，真個是美麗異常！白居易當年在梅友小住時，就曾經邀天下文人騷客來梅友，大家夥搖著小船在蘭溪河上烹魚飲酒，吟詩作賦，好不快活；並給這條小河取名為“蘭溪”。蘭溪河的名聲就這麼被留傳了下來。五九年，朱總司令等中央領導到梅友開會，還給這條蘭溪題過詞的。事實上，蘭溪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成為了梅友市的城市名片。然而，改革開放不久，有人仗著有錢，竟然在河兩岸建起了別墅。有一家建了，就會有第二家第三家，這一來二去的，河的兩岸就建滿了的各色房子，有住家的有開酒店辦旅社商家的，這樣一來，遊客也好住家也好，所有的生活汙水都往河裏排，才短短幾年的功夫，一條原本很美麗清暢的蘭溪，現在幾乎成了臭水溝。且別說河裏已經不見了鯉魚，就是河岸邊上的水韭也早就絕跡！梅友市的一張鮮花名片就這樣被毀掉了！
現在，梅友市要評選全國衛生城市，第一步就是想把這張名片重新打出來，於是就想把那些舊房子都拆了，然後沿著蘭溪河修一條環繞城區的馬路！整修這條河以及修路的投資有將近五個億，工程浩大不說，所牽扯的人與事可以說是複雜的沒法用語言來說，且不說別的，光是這些拆遷戶就夠打發了。正因為如此，該項提案一直沒有得到批複。難道姚明遠會是看上了這條路了。
“這可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的！”汪子華忍不住撲刺一笑。“再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哩！”
汪子華雙手在臉上用力搓了一陣子。說心裏話，昨晚上與楊晶的一場酣戰，汪子華確實是感到有些疲勞，一個最明顯的感覺就是臉上緊繃繃的。他站在那裏連著打了幾個嗬欠，然後朝自己的小車走過去。
中飯是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麵館裏進行的。當姚明遠開著車來到這個很是僻靜的街道上，並且將車停在一眼很小的麵館門前，然後招呼汪子華下車，說是到了時，汪子華的心裏還真的有些搞不懂，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地方來吃飯？
汪子華沒說話，跟著姚明遠走進了店堂。在外麵看，這店子確實不是很大，但是進店來一看，裏麵很寬暢，並且收拾得很是整潔亮堂。所有的擺設都是那種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椅木桌；牆上掛著的一些字畫或裝飾品也是一些古代的人物故事。
客人到此，還沒有吃飯就已經感覺到一種與別的餐廳和酒店絕然不同的韻味！還有一個最令汪子華奇怪的是，一般的酒家或酒店不論多高級都會有一種酒菜味，而這裏沒有，這裏滿屋飄著的是一種淡淡的清香！
這時，一個很細巧玲瓏的女人走過來，銀鈴般動聽的聲音說道：“姚老板來啦？”
姚明遠開心地一笑：“很久沒來品嚐你的手藝了，一直不得閑哩。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城建局局長汪子華……”
“啊，汪局長您好！”女老板微笑著將手伸過來。
汪子華也就將女老板的手握住。女老板的手很有質感，握在手裏溫溫的軟軟的，像是握住一團很是柔和的溫玉一樣。說心裏話，汪子華與女人握手應該說是無數的，但像這樣溫暖而又柔軟如玉的感覺還真的是第一次！就因為這種感覺，汪子華竟然一直握著人家的手忘了要放開。
倒是女老板很開朗地笑道：“看來汪局還是蠻喜歡小女子這裏的對吧？”
這樣，汪子華才將她的手放開，並且也哈哈一笑，以掩飾剛才的窘境。
女老板看著汪子華微紅的麵色輕輕一笑：“汪局、姚老板裏麵請。”
女人將姚明遠與汪子華領到了一個很是雅致的包間裏。坐定，然後給他們倒上茶。
在上茶的片刻，汪子華的目光很專注地打量著女老板，小小的個子，臉盤子卻很是明亮，特別是那雙眼睛，雖然不是很大，但非常的亮，兩個黑色的眸子像點了漆似的閃著一種可以奪人心魄的光彩。汪子華一看那眼睛禁不住讚歎道：“哇，這雙眼睛可真是夠亮的！”
女老板將一杯茶奉到汪子華麵前，於是她的一雙手就很清晰地展露在汪子華的麵前。這真是一雙很難得一見的好手啊，白淨細嫩的皮膚，修長的手指，豐滿而不顯臃腫的掌背，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完美。尤其令汪子華心動不已的是，這手的背上，每根手指的根部都有一個淺淺的窩兒……
女老板也注意到汪子華在很專注地看她的手，於是就有意用一塊小小的方巾在本來就很幹淨的桌麵上輕輕的抹著，以便讓自己的手更好的展露著。當然，在展露自己的雙手的同時，那雙可以勾人心魄的眼睛也就不住地朝汪子華的臉上刺去，並且展一臉溫馨與嬌媚，這樣的狀況令汪子華有些心旌搖動！
事實上，汪子華的男人氣慨與風度也一樣的引起了女老板的注意。像她這樣迎來送往不知道要接觸多少客人的女子，所見的男人還真的是不少的，但今天一見汪子華那種儒雅中透著一種剛硬的風度，確實令女老板心頭一動！
這樣的情景姚明遠看得清清楚楚，於是笑道：“你們倆一見如故啊！哈哈，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獨獨就多了我這個老家夥是麼？”
汪子華與女老板聽了姚明遠的話也忍不住來笑。女老板就更，一臉通紅地看著姚明遠說道：“姚叔真會說話，你哪裏老啊，不就是比我們大幾歲嗎？”
“還說不老，哈哈，要是不老的話怎麼會叫我叔叔呢？”
“哦……啊，那……那從今天開始就叫您姚哥哥好嗎？”女老板滿臉燦爛一笑。
“好是好，就是有些肉麻。算啦，你還是叫我姚叔吧，那樣更暢快些！”
大家一齊開心的笑著。
“先喝一點酒麼？”笑過之後，女老板問道。
“你說呢？”姚明遠問汪子華。
“不喝吧，下午還要開會，喝的臉上通紅不太好看哩！”
“行，那就上麵吧。”
女老板答應著進去了。
“你不是不太喜歡吃麵的嗎？”汪子華問道。
“這裏的麵不一樣，一會你一嚐就知道的。”姚明遠笑道。
“女老板叫什麼名字？”汪子華裝做無所謂地問道。
“看得出，老弟對這個女老板有些意思對吧？”姚明遠笑道。
“哪裏？怎麼會呢？”汪子華也一笑。
說沒感覺是假的，但不敢想倒是真的。自從上回洋洋出了事以後，汪子華隻要跟頗有姿色的女人在一起，立馬就會想起在出租車上聽到的那個故事來，於是，剛剛才升起的漫浪之心一下子就平息了。
“這個女老板叫尚雲錦，江西修水人。原先是在政府部門做事，很有能力。後來不知道什麼事得罪了領導，於是就幹脆連工作都不要了，跑到我們梅友來開了這麼一家麵館。一開始生意不是很好，加上人有點姿色，總是會有一些混混來吵鬧，後來是我幫了她一下，也就算是撐下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
這時，小姑娘送來了茶水與一些小菜。
“先喝一點茶看看。”姚明遠端起茶來招呼道。
汪子華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確實是不一樣，於是看那茶，原來裏麵有很多種的東西，醃製的羅卜幹、炒香米、生薑絲、黃豆等等。
“這叫八寶茶。”姚明遠介紹道：“這是江西修水的特色，裏麵放了各種小吃泡成的茶……來，你再嚐嚐這些小菜。”
汪子華拿起筷子來夾了一點點鮮紅的辣椒絲放進嘴裏，感覺起來有一點甜，又有一點冰涼與酸，很脆很爽的。
“嗯，味道果然不錯！”汪子華一邊吃一邊讚道。
“你再嚐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