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疏不準備理論,轉身就走。
拋花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長疏二人剛入鎮,就被熱情的小販扯住了衣袖:“公子小姐,買枝花吧。”
她正準備拒絕,奈何楊留遲已經問出了口:“怎麼你們人人都拎著花?”
“兩位定是外來的罷,今天入夜後鎮上會舉行擲花節,未婚配的公子小姐們都會到場,我看二位也是十分漂亮的人物,今夜沒準兒也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擲花節不是隻在上元時舉行嗎?”長疏疑惑道。
“擲花確實隻在上元節舉行,今天這出倒是個特列,二位如果真想知道,不如買枝花吧。”小販晃頭擺腦,故作神秘時不忘兜攬生意。
長疏其實並不感興趣,見此就欲離去,她轉頭對楊留遲道:“我急著趕路,如果楊公子有興致,就請自便。”
能擺脫這個麻煩的男人,也算一件幸事。
楊留遲眨著桃花眼,打破了她的幻想:“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感興趣。”
小販聞言急了:“唉唉唉,二位還是聽完再決定吧,不買花也不要緊,權當聽個趣聞。”
楊留遲道:“其實我還是稍微有點興趣,你說來聽聽。”順便拉住了長疏的衣袖。
長疏下意識望向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楊留遲的雙手修長白皙,仔細看才發現上麵布滿了斑斑傷痕,傷痕淺淡,應是有些年月了。
小販道:“兩位有所不知,前兩日鎮上來了一男一女,生得極其漂亮,尤其那位公子,真正神仙一般的人物,許多未婚姑娘一見傾心,鎮長的長女也相中了他,求著鎮長舉辦了擲花節,特意邀請那位公子。”
“為了個男人大張旗鼓,莫非比我生得還美?”
小販猶疑道:“恕我失禮,公子雖說也是漂亮的人物,但氣度上卻同那位公子大不相同,那公子一眼望去,就讓人驚為天人。”
楊留遲“嘖”了一聲,輕笑道:“即如此,我也去瞧瞧。”
長疏道:“楊公子,那我先告辭了”
楊留遲從小販籃中揀了一朵赤紅色花朵,揚手就簪在了長疏鬢邊:“急什麼,此等熱鬧不湊豈不可惜,沒準兒也會有男人擲花予你,即湊了熱鬧,又解決了你的終身大事,豈不兩全其美。”
長疏歎了口氣,湊熱鬧倒並非不可,隻是擔心在人多的地方會暴露行蹤,但這種事自然不能讓楊留遲知道,她就知道,這男人絕對是個麻煩。
在鎮上的酒樓要了兩間房,二人吃罷午飯,長疏回了自己的房間,洗完熱水澡後打算休息下,前幾天一直宿在野外,夜裏蚊蟲多,還伴隨著狼叫,擾得人不堪入眠。
反觀楊留遲卻神清氣爽,也不知道是怎麼睡得著的。
房間內布置得還算舒適,枕被也是十分柔軟,長疏頭一沾上羽枕,就困倦地沉沉睡去。
醒來時天色已經黃昏,落日溶金,天際上赤紫相疊,彤霞曼延無垠。
長疏一覺酣暢淋漓,心滿意足地推開花窗,窗下街道上小販們來來去去,賣花的,賣糖的,賣零嘴的,歡笑聲響成一片。
若能在這樣的地方安定下來,似乎也不錯。
剛一入夜,楊留遲就拉著長疏出了門。
還硬塞給她一身紅裳,美其名曰喜慶。
夜裏的拋花鎮居然比白天還熱鬧,處處燃著燈籠,從街頭蜿蜒至街尾,要拋花的地方就在街中間的白首橋上。
楊留遲領著她慢悠悠跟著人群向前走,身邊多數是年輕男女,三五成群,時不時就有女子盯著楊留遲看,有的大膽直接,有的害羞含蓄,眼中俱都飽含著少女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