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絳因為心裏裝著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陳述瞥了她好幾眼。
等到吃飯的時候，他往她碗裏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林絳毫無防備地吃下去。下一秒，整張臉直接皺成了苦瓜。
“有生薑......”
她含著嘴裏的東西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陳述坐在對麵幸災樂禍地笑：“讓你吃飯走神，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魂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林絳沒回嘴。
她默默抽了張紙巾把嘴裏的東西吐了,然後喝水把口腔裏那股怪味強壓下去。
全程一句話也沒說，莫名安靜。
陳述也後知後覺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慢慢收斂了笑。
“怎麼了，木木？你看著我幹嘛？”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林絳搖搖頭。
“那你怎麼了？從在車上開始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馬上去揍他一頓。”
他的語氣刻意繃著，神情嚴肅。
像哄小孩子似的，還頗有威懾力地向林絳展示了下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
在兩人無聲的對視下，陳述終於慢半拍反應過來。
略帶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你一直盯著我看，意思不會是那個把你惹不高興的人就是我吧？”
“沒有。”林絳還是搖頭。
“還好還好。”陳述鬆了口氣，嘴裏嘀咕：“我說我還什麼都沒幹呢，怎麼就惹到你了......”
“不是。”林絳糾正他的話：“我的意思是，你是導致我情緒變化的元凶，但是目前還不至於讓我到不高興那個程度。”
“啊？”陳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冤枉道：“什麼意思？我幹了什麼讓你情緒波動的事嗎？”
而且這個波動貌似還不是朝好的方向去的。
不等林絳回話，他就自顧自先回憶了兩人今晚的行程。
他開車去公司樓下接她過來吃了個飯，中間還給她送了花和口紅。
好像也沒幹什麼壞事吧？
“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的飯菜不合你胃口？”陳述小心詢問道。
通過觀察她的微表情變化，一個一個猜答案。
但是，顯然不是這個原因。
“還是下班那會兒我讓你等太久了？”
也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不是送的花和口紅你不喜歡？”
同樣不對。
陳述絞盡腦汁繼續想。
突然，他靈光一現。
“是不是因為我給你夾土豆絲的時候忘了把生薑挑出來？”
“......”
陳述一雙“睿智”的眼睛在燈下閃閃發亮，以為自己真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喜色。
林絳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呢？
自己的男朋友，你說他粗心吧，他連挑生薑這麼小一件事都能記住，偶爾忘了還會擔心她會不會因此鬧情緒。
但要是說他細心呢，他連副駕駛鏡子上這麼大一個口紅愛心都看不見。
林絳真是好氣又好笑。
索性沒再賣關子，單刀直入地直接問他。